谁也没有开口,那无法诉讼于口的苦涩,在短暂的陪伴的静默中暂时平缓到人心能接受的程度。
“家族要求我将竹乐,将闾丘竹乐除名。”良久,闾丘云乐开口道,眼眸中情绪复杂,悲痛之情哀人心弦。
楚修铭心口一窒,手中的茶水洒出些许在桌面上。他对闾丘竹乐不熟,他的半身或许熟,但他没有接收到相应记忆,但借着这个陌生人,楚修铭不可抑制地想到他的半身。
“你答应了?”
楚修铭眼都不眨地盯着闾丘云乐问。
“我拒绝了。”闾丘云乐以与外表斯文极为不符的狂放姿势,一把将手中茶牛饮尽,脸上笑容凄苦而无奈,“但我知道,我不可能永远拒绝,我总有一天会答应的,就在距离现在不远的将来。”
世界最痛苦的事大抵如此吧,清醒地奔向绝望。
“我也是,我想接回师兄,但玄天宗似乎已经不再接纳他了……师尊说,再次见面,会杀了师兄。”楚修铭笑了一声,说不清是讥讽还是委屈。
他仰头看着上方:“……也许我就不该融入这个世界。”
将一切当成一场戏,将所有人当成NPC,冷酷无情地利用一切达成自己的目的……多好。
闾丘云乐不知道楚修铭因何产生那样的想法,但又隐隐约约的感同身受似的明白:若是游离于世外,心就不会受伤。
“可谁能控制住心呢?”
他最初并不期待那个孩子,但当他亲眼看到那个柔软的小生命,某种柔情似乎就在心里悄然扎了根,又不知不觉发了芽,最后长成了遮蔽整个心灵的参天大树。
那是他的孩子。
不是闾丘家主,是闾丘云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