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人此生夙愿是什么,不知大人为何郁郁而终,不知大人死前为何痛哭,也不知我是如何当上的这内史,不知我在朝堂如何艰难,不知幼福为了收拾林府这堆烂摊子怎样心力交瘁!在内,你不知这些仆妇如何欺上瞒下,在外不与那些贵妇人往来,不知朝堂事。既无法安内宅,也无法往来应酬,被这群下人当个傻子糊弄也不自知,贵为林府太太却只知围着一个贱奴去转,。”
“母亲究竟要做什么,是要林府跟你我的性命全都断送吗?”
“要博陵林氏永远都消失在建邺城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林勉是如何死的,所以自己绝不走那条路。
他只要执掌相权,博陵林氏重回建邺。
几番动怒,气血早已翻江倒海,轻咳几声,嘴角漫出血迹。
“绥哥儿!”
郗氏瞬间慌了神,生气也忘了,只想要上前去看看,但又因后面的话停了下来。
“这世道,多的是人比母亲苦,幼福心里憋着有多少苦,我心里又有多少苦,大人活着时又有多少苦,你从来都不顾,几十年来都只关心几个奴仆苦不苦。”林业绥眼眶逐渐酝出湿意,语气里充斥着痛苦过后的无奈,或是彻底绝望,“我们也不指望母亲能懂得。”
郗氏被吼到不敢再说什么,心下也把这些话认真想过,生出几丝愧疚之意,可看见吴陪房握着自己手不停暗示,无奈的深吸口气,这些年到底还是她陪自己走过来的:“那兴哥儿...”
“府内事务,母亲不必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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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明院的偏寝中,侍女提着热水来来回回,时不时便有沾血的巾帕拿出。
林妙意抹着眼泪在屋外等候。
前不久,嫂嫂回来时,下身尽是血,脸也惨白的不像话,布满汗珠。
好不容易门开了,她急忙寻进去,瞧见卧床的女子,视线不由得往小腹处看去,犹豫着不敢再上前,只是哽咽道:“嫂嫂,我对不住你。”
宝因喝下甘橘调经的汤药,察觉到后,明白过来,忍俊不禁道:“只是来了葵水。”
她经事一向这般,来得急又绞痛,往往是来五日就要疼三日。
林妙意听闻在壁厅的那些事后,着急的要去跟郗氏说。
宝因轻笑道:“不必了。”
她若被休,林妙意处境必会更艰难,便是不被休,郗氏也必会恨透这个庶女了。
何必再搭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