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号地。
林业绥乜了一眼过去,语气难以分明:“太太往后若再做这些平白给府里招惹祸端的事,我也只能担个不孝的罪名,让您好好在家庙里敬受我们的香火。”
家庙受香火,便是变成神牌。
郗氏只觉胸闷气短,竟、竟然想要杀她这个母亲!
“我怎就生了你这样的不孝子!”
“从明日起,太太搬居家庙便殿,为先祖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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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正,山中一片幽静。
道众已唱完经。
在天台观祖师殿中的一侧,摆着长方的矮足几与锦席,几上又堆垒着三四本经书,笔墨以及写经纸。
宝因正襟危坐着,手执出锋最细的狼毫笔,在经纸上誊写《三官经》,身旁侍女受不住这里的气味,出去守着了。
几日来,日日如此。
她倒也习惯了这浓重的香烛味。
坐立于殿内的高大神像也默默注视着这位信主。
不多时,便听外面传来一阵交谈声,很快走进两人。
其中一名素袍男子先开口:“五...林夫人。”
宝因停下笔尖,回头去看,竟是崔家二郎,她惊愕之余,又出于礼数的浅浅一笑。
崔安顾及着二人身份,时刻保持距离,不敢再进一步:“林夫人怎么会在此?”
宝因垂眸,想的是坐着回人话,实在冒犯。
下一瞬,玉藻便跨过门槛而来,伸手搀扶女子起身,然后站在门口,既不打扰二人谈话,也不会生出什么闲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