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泪人的她,伸手拉住,拿自己的丝帕给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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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过后,玉藻陪着女子去了福梅院。
桃寿远远望见有人来,瞥了眼屋里,赶忙快步上前:“大奶奶,太太在屋里与表娘子说事情,恐怕得等等。”
宝因便也停下,站在廊柱旁,望着光秃的树枝,还有那只终于出现白色斑点的梅花鹿,不知在想什么。
西南一事后,皇帝首次明确了尚书省以左仆射为尊,这意味她大人谢贤已屈居男子之下,同时王烹晋升,统领三郡守军,形成一条可随时抵御敌人的战线。
林卫罹则被皇帝调去了素来最为和平、百年来都没有战事发生的南边,嘴上说是南边风光好,念及林氏故土在那里,为的却是不让林氏子弟有任何在军中立功的机会。
如今,郗氏便在为这个犯愁。
这一去南边,还不知何时回来,郗雀枝总不能一直以表妹的身份客居于此,难免招致闲话。
来了近半载,其实已经有闲言碎语传出来了。
府里的婆子私下里都在猜测,这个表妹是不是要留下给林业绥做妾室的,只是她这个做正室的不同意。
瞧着女子游神,玉藻在旁悄声提醒:“大奶奶,可以进去了。”
宝因眨眼颔首,敛回思绪,缓缓走完游廊最后一段,而后抬脚上阶,走至门口时,侍女正好将帘子挑起,她迈步进去,打量了下屋内,妇人坐在高堂,低声安慰着郗雀枝。
她万福:“太太。”
“不是病了,好好歇着才是,怎么还往我这处来?”有了慧哥儿,郗氏对女子的神色渐渐也变得缓和起来,偏头冲着旁边侍女怒道,“还不赶紧扶你们大奶奶坐下。”
玉藻茫然的哦了声,伸手扶着人去坐。
宝因轻推开来扶自己的手,施施然落座:“今儿起来觉得好了些,便想着来给太太请安,其实早便该来的,这病也没什么大碍。”
郗氏不信的打量着,气色虽是好的,但那双素日里秀圆明亮的眸子却黯淡了下来,眉目间始终拢着一一缕哀思,倒也不知为了什么。
惹得绥哥儿都终日待在西屋不出,尽陪着她了。
想起府里的流言,宝因粲然一笑,自个怎会不同意,她将视线落在妇人旁边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身上:“不知表妹为何伤心,我可能帮上什么忙?”
听到这话,郗雀枝背过身偷偷抹着眼泪。
郗氏瞬间眼前一亮,毕竟府里知道这件婚事的,除了她和郗氏女子,便是眼前在这个人,心间很快便有了法子。
她握住郗雀枝的一只手,慈爱的拍了拍:“还不是近日来府里的一些风言风语,你表妹好好一个娘子,清清白白的,平白就叫那些婆子嚼舌根,把你表妹的名声都给嚼坏了去,正在伤心着呢。”
宝因垂下眸,故作不知的说了句:“那些婆子惯来就是这样,我回去便喊来慈航说说整治她们的事,只是不知嚼的什么舌根,使得表妹哭得如此厉害,要是些昏话,我也不能轻饶了。”
那样辱没自个娘家的话,郗氏怎么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