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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侧殿,男子闻着殿内弥久不散的血腥味,受不住的弯腰猛烈咳了起来,他任由咳疾发作,没有半点克制之意,连带着前两年所受的内伤也发起疼来。

内侍急忙出来,递过帕子:“陛下让我给林仆射的,嘱咐您注意身子。”

林业绥直起腰,谢过恩后,缓步出了含元殿,望着天地之间一片缟素,咳声仍然止不住,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他从隋郡重回建邺,于缈山提剑杀梁槐的时候。

只是,这次提剑人却不再是他,成了皇帝。

男子沿着龙尾道离开时,咳声仍未中断,大氅掩住了他官袍上的血迹。

等在阙门外的童官看见来人脸上的血,吓得失色。

登车回府后,林业绥直接去了书斋。

童官拿着氅衣,想起男子浑身的血,站在门帘子外,担心询问可要请医工来,却毫无回应。

没办法的他,只能仓惶招来一个小厮,吩咐了句“快去告诉大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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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与书斋皆在二门外,过去不需多久。

宝因迈得沉重的步履赶到廊下时,厚重的门帘隔绝了所有想要往屋内探知的目光,只有一个小厮站在这里。

童官帮忙打起帘子,又小声禀告:“大爷脸上和身上都是血。”

宝因边解氅衣的系带,边跨过门槛入内,吩咐了句“去打些热水来”,便寻男子去了。

帘子也重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