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不免好奇:“幼福想要瞧什么?”

“我最爱李令伯的那篇《陈情表》,李令伯抓住武帝亲口定下的以孝治天下,写了这篇不失情义的表文,用字谦卑,将自身遭遇境况娓娓述来,接着便立马表明心迹,不愿奉诏做官绝非怀念旧国,也非是不喜新朝,只是不能不尽孝,素来忠孝难两全,这样一个问题他也没有抛给武帝,叫武帝里外不是人,反而在最后一段提出了法子,他要遵照武帝以孝治天下的心,先尽孝,后奉命做官再来尽忠。”宝因怅然搁下书,“读来好不畅快,八九岁时,我从大人书斋中瞧过一次,只知道是这本文选集里的,倒忘了是哪卷。”

听着女子如此深刻的见解,林业绥眸光微动,他端来深盏,舀了勺带甜水的梨肉喂给女子:“那是第三十七卷,等下我去寻来给你。”

宝因点头,而后张嘴吃下男子喂来的东西,嚼了几下,软烂的梨肉瞬间化渣,被吞咽入喉。

待一口一口的喂完后,林业绥便去寻来了那卷书。

女子忘食的捧着反复瞧了许多遍,便连男子戴冠穿衣袍离开,也全然不知,宝因只隐约记得被他嗍了下舌,有股麻感残留了好一会儿。

直到巳正二刻,玉藻进屋来续炭,说了句:“李婆子来了,就在外头。”

宝因这才回神,搁下书后,深吸了口气,后又缓缓吐出,随即起身,挑帘去到外间,只见仆妇已坐在方杌上喝着热汤。

瞧见人来,李婆子也连忙就要起身。

动了动筋骨,缓解好僵硬,宝因垂下手,一面笑着开口让人不必起来,一面走至坐床那儿,询问了声:“阖家团圆的日子,怎么还来我这儿了,可是府里出了什么要紧事?”

东西两府、各处庄子田地的年账都早已在冬至前便核算好,归入专存往年账本的库房了。

守岁的日子,府里一些有脸的婆子侍女想要回家去,只要自个主子允了,大多是可以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