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绥夹了块薪炭放入熊熊燃起的火中。
达到目的后,放下铁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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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瓦檐滴落成线,风吹过游廊只听瑟瑟声。
送走女医后,满屋的主子侍女都陆续离开,继续做自个的活计,福梅院也从酉时始,慢慢沉入一片靛蓝的寂静中。
妇人在佛龛前双目紧闭,捻弄佛珠,行礼拜,口念着阿弥陀佛和八十八佛大忏悔经文。
红鸢站在偏寝门前的廊下,焦急的来回走着。
没一会儿,便有侍女急匆匆从院外赶来,一只手徒劳的遮在头上挡雨,怀中还紧紧抱着从庵庐房配来的寿胎丸。
“怎么也不打把伞,或是穿个蓑衣。”红鸢不等人走近,自己先迎了上去,接过这几丸药后,又关怀了句,“这天生了病可怎么好。”
侍女自个拧干衣袖,露齿笑起来:“走到一半忽然下起来的,也没个准备,也顾不上回去了,淋这些雨算不得什么,大奶奶要紧。”
红鸢心里还惦记着人,叫她赶紧去烤火后,便揣着药丸回了屋,帘子刚落下,骇人的风声就砸在门窗上,她也突然想起什么,立马进了里屋。
放下药,就往卧床边奔去。
透过半挂起的床帏,能朦朦胧胧看见个倚着隐囊的女子在执卷看书,长睫下垂,寝衣滑下,露出段雪臂。
玉镯也半隐在衣下。
“要是瞧累了也歇歇。”红鸢走去床尾,轻轻掀开衾被,将脚炉拎起,摸了下后,又哎呀一声,“大奶奶怎么不喊我。”
宝因是在末正初醒来的,换了身干净的寝衣后,又躺到前面不久,这会儿无聊,靠着软枕,看起了不用怎么大费脑子的闲书来。
她仍面有虞色:“瞧你前面毛躁的,这么一时半会儿又冷不死我。”
离开卧床边,红鸢蹲在火盆旁,重新往里面装着烧好的炭,适当回嘴:“大奶奶不冷,我替大奶奶冷,还有大爷和大奶奶的孩子。”
主仆正在屋里说着话。
院里婆子的声音蓦地插了进来:“怎么在这站着,也没个侍女妈妈的,我这会儿也忙完了,要不我送三娘回去?”
她口中的三娘则不大有精神的答道:“听说嫂嫂醒了,我便来看看。”
宝因抬眼看向屋内的人,冷冷淡淡,没有什么神情,她向来不喜欢旁人的欺瞒和擅自做决定。
“三娘申末就来了的,只是那时大奶奶身子还不大舒服,不能太劳神起忧思,沈女医走时便亲自回绝了她的探视。”红鸢将脚炉放回原处,仔仔细细的掖好后,立在一旁,如实说道,“要不我再去外面劝劝?”
放下书,宝因道:“去请进来。”
她倒想听听会如何说。
比起把女子当姐姐的玉藻,红鸢更懂得如何侍奉主子,哪怕有白日的事在,她此时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只是服从的出去请来站在游廊转角处的人,然后在床旁放了张绣墩,再到炭火上另起了药炉,准备煎药。
而林妙意进了屋子,在外间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畏手畏脚的去了里间,只是有绣墩不坐,直接提起裙子,屈膝落地。
见人一来便给自己跪下,宝因没有丝毫动容,只浅笑着问了句:“三姐这是做什么。”
红鸢也不是个多事的,主子没吩咐扶人,她只管装作没瞧见。
知道做错了事的林妙意低着头,无数话堵在心中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缓了好久才挤出一句:“今日是我对不住嫂嫂,差点让嫂嫂和兄长的孩子没了。”
宝因眼神淡然的瞧着,没有应她。
林妙意又连忙为另一件事辩白:“太太说得也不是真的,我没有因为婚事怨恨嫂嫂,我知道嫂嫂这两年有多劳累,当年李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