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归山林,遭人追捕屠杀,已是濒危,直到文帝朝,颁布政令才好了些。

可礼制所定,昏礼需白鹿皮,便也出现了专门饲养的。

其中饲养出的皮是赤金色,山林所养的则是白中泛金,只是也更难捕猎,后白中泛金的白鹿皮便也成了象征高门地位的东西。

宝因眉眼间未见慌乱,踌躇半晌,泰然自若的开口嘱咐:“我记着外祖父有位堂侄家是从军习武的,子弟常出行围猎,府中或会有些鹿皮。”

谢府和林府都不曾与她这位堂舅父交恶,又值昏礼,还沾亲带故,想是不会拒绝,思虑周全后,她将拜谒的牌子递给跟前站着的人:“去找个小厮带上重礼,往这位舅父府上走一趟。”

李婆子顾不得说多余的话,接过牌子就赶忙转身走了。

理了些旁的事后,已是巳正,宝因起身回了西府去用早食,顺便过问了童官几句在家庙祭祖的男子。

午正,李婆子也来回禀白鹿皮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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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酉正二刻,穿戴好爵弁服的林卫铆便去了家庙,准备亲迎前的告庙醮子,若不告天地祖宗而迎新妇,礼部朝廷便也不认此姻亲。

待告庙后,乘坐正门前的墨车出发去了袁府。

宝因也请出了祖宗神牌在厅堂。

黄昏戌正三刻,林卫铆先比新妇到,随后下车等待,郗氏为嫡母,不必到正门迎接,只需等在东府厅堂外即可。

非嫡长,因而也不必如他兄长成婚时那般,在迎新妇回府后还需念祭文。

新妇还未到,宝因忽忆起午间瞧兕姐儿隐有些风寒之症,心中终是有些不放下,走至一半,便回身要折返,有话需亲自叮嘱乳母。

行到一处平桥,又遇熟人。

瞧见女子的林妙意惊喜过后,立马近前来,屈身万福:“嫂嫂。”

宝因颔首:“少见你了。”

想到这,林妙意难免有些低落之意:“这两日来,太太都留我和六娘在她屋里做女红,说是日后出嫁,少不得需要用女红的地方。”

“这是好事。”宝因想起刚林却意与她说的事,垂眸思虑片刻,含笑与眼前的人道,“跟着府里嫡母学这些,总比跟着我这个嫂嫂学的名声要好,日后出去,旁人自也说不得你是没母亲教养的人。”

林妙意听到这话,倒也想明白了一些,跟着开心起来。

“太太为尊长,你我都只有敬着的份。”宝因这才将世间常理和人情冷暖揉碎掰开来,与眼前人说着,“你是你,我是我,切不可因我的事坏了你和太太的关系,你心中也不必顾忌我,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