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康帕斯未如预期的奇怪表现，幼子也跟着没了刚才的笑脸，担心起其中是否有没能察觉的陷阱。

雄虫反应过来后马上摇头否认：“啊，没有、不是。S级别的确非常、非常厉害，我很为你高兴……安德。那些丑陋的、痛苦的事情，都不会降临到你身上……这样很好，真的。”

对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强颜欢笑，安德罗米亚却只附和般地笑了笑，干脆地将其当作真实的夸赞，没有继续追究其中违和。

或许察觉到康帕斯内心不愿再谈此话题可不知该如何转移，也或许只是单纯的好奇，幼子重新恢复平日的精神，身子向前凑近一些，问她的抚养人：“康帕斯哥哥一共有几名伴侣呀，和联邦规定的最少数额一样是十个吗？”

他也趁此机会调整神情，点了点头。

安德又追问：“那都是哪里找的呢，联邦安排的？”

“嗯。到了规定期限还没能找全的话，他们会把数量补齐。”

康帕斯的十名伴侣全部都是联邦安排的，毕竟他连雄虫之间的聚会都不想去，更别提自己去物色稍微合心意一些的雌虫。显然安德罗米亚对自己抚养人的性情一清二楚，不用他说也明白联邦究竟为其补齐了几个数。

“可是，一共有足足十个啊。”幼子苦恼地垮起脸，“一下子和那么多之前完全陌生的雌虫成为伴侣，感觉好奇怪。”

雄虫牵起嘴角，弯出不太自然的弧度：“毕竟……大家都不太喜欢接触雌虫，低等级雄虫的伴侣大多是联邦一手安排的。但以安德的基因等级，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提前让联邦找些高等级的雌虫先慢慢认识。他们不会在亲密关系里半虫化，相处起来应该不会太令人难受……大概。”

面上在给出切实可靠的提议，心里却在钝刀剁肉似的，慢慢地麻、慢慢地疼。

卑劣的心思依然卑劣，换水能让池塘一时清澈，可清理不掉底部的淤泥。它还会变得浑浊，变得需要下一次的大换水。

安德，他的幼子。

她不会像他一样痛苦挣扎，也不会像他一样浑浊。

“哎呀。”

幼子发出类似撒娇的感叹：“我就是不想费劲认识新面孔才那么说的嘛。十个啊……现在已经有了两、哦不是，差不多有了

“名额？已经有了名额？”雄虫显然没想到安德罗米亚动作如此迅速，心里仿佛有些猜想，可又觉得不太至于。

幼子果然摆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雅法和兰普呀，现成的人选呢。”

“可是……”雄虫神情纠结，但姑且还是接着问她，“好吧，这是两个。刚才你不是说已经决定了三位？剩下那位伴侣是谁？”

“研究员先生。”安德笑道，微微仰头做思考状，“我还没确认过他的意向，不过看这段时间的表现，应该不会拒绝。反正以后再去体检的时候要一直和他打交道，索性定成伴侣，就不用额外多认识人啦。”

“……哈。”

康帕斯从未设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如此简单草率就将伴侣名额定下的安德罗米亚简直就像个不知世事艰难的小孩子，而在内心底侧，雄虫又觉得，她继续像个小孩就好……别变得，太成熟。

“怎么了，哥哥觉得这样安排不合适？”

那声近乎叹息的回应引起了幼子注意，她探头过去，浑不在意地说：“康帕斯觉得不妥当的话就算了，毕竟调剂七个和调剂十个也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并非要否定你的决定。”他摇摇头辩驳，不想让幼子误解，“雅法和兰普，也挺好的，嗯。”

“好，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啦哦对，雅法听见了吗？如果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