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死了,哈。

紧接着这天,雄虫迅速地依靠脑海里的印象绘制了一幅病房的油画。

惨败、冰冷、死亡,却也处处都带着庆幸、喜悦、解脱。

这幅画作,同样被收藏在仓库里不曾取出过。亲眼见过它的人不超过五位,他们总将同类想得太好,只以为画面中的喜意,喜的是抚养人安稳地寿终正寝,善始善终。康帕斯自然不可能主动解除这些人的误会,于是在他们的眼中,因抚养人之死而喜悦的雄虫成了虽与抚养人性格不合却依然记挂对方的亲人。

着实讽刺。

幼子未对雄虫那句‘希望’做出太大回应,她只笑了笑,好像在说‘嗯’。

这句话,便轻描淡写地成了谁也不会记得的回忆。

第126章 | 【康帕斯】天使的肖像 part10

10

受两人知识面限制,安德罗米亚与康帕斯在绘画与看后者绘画以外的时间里,能聊的话题并不多。

不过共处一个屋檐下的‘家人’之间的闲谈,或许本来也就像这样,九成内容都是些无聊且琐碎、与日常生活相关的小话题。随口便问一句今日晚上吃什么,再随口答一句你想吃哪些,随后再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下去。

每日几乎都要上演一遍全过程,而两位话主仍乐此不疲。

在这种不被打扰且毫无趣味的对话中,时间过得格外之快。

某一天,安德在早餐时忽然问了一句:“康帕斯哥哥是只喜欢油画形式和风景画么?”

“倒没有,只不过这两者画得最多,也比较顺手。”雄虫答道,望过去以眼神询问幼子怎么突然提这个。

“就是在想……除了陪我一起画的房子,好像再没见哥哥画别的东西了。”

这倒是。

康帕斯的最高记录曾连着

“那么,安德想看我画什么?”雄虫问。

安德罗米亚托腮深思半晌,几番纠结过后举起手:“画人可以吗?”

“可以,但是画谁呢?”雄虫又问。

幼子于是打量四周,这宅邸内一共只有四名活人。履行义务时期多少还能凑够一只手的数量,但今天不是康帕斯帮伴侣们解决躁动期的日子。虽年幼,安德罗米亚却已然知晓了联邦内雄虫和雌虫间的‘隔阂’,自然不可能说出让康帕斯给雅法或兰普贡狄作画的提议。

如此一来,可选择的范围仅剩两人。

安德指向自己:“我,或者康帕斯哥哥自己?”

康帕斯对自画像没兴趣,当即笑语吟吟地拍板:“好,那就画安德。”

“好耶。”幼子高高兴兴地把最后的早餐塞进嘴里,欢呼着蹦下座位,“我需要做什么,站到画架后头看风景?”

“换个地方看书就行,其他都和平时一样。”

他顺手抽出餐巾给幼子擦拭嘴角,结束后又在她头顶摸了摸。

两人一同来到别墅外的草坪,画架、画布与一大一小两张座椅已布置整齐,安德罗米亚手肘夹着书,小跑过去提起板凳搬到十几米外的空地一屁股坐下,康帕斯不紧不慢地来到画布前开始前期的准备工作。

幼子朝雄虫挥挥手:“我开始咯。”

说完,安德罗米亚翻开书籍安静地阅读起来。

秋日的阳光既明亮又不至于刺目,很适合户外阅读。康帕斯往幼子那边投去一眼,拿起刮刀立刻就在空白的画布上抹下鲜艳明丽的色彩。雄虫画画本就不会迟疑,但绘制幼子的画像时,落笔更无考虑,熟练得像是已画过千百回。

第一日先铺大致的底色并部分细化,第二日继续细化直到完成。

随着看书的幼子渐渐在画中成型,康帕斯顿时发觉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