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天吧。”
雄虫内心不想接待客人,可考虑到李努维是幼子原本的抚养人,也着实不好拒绝。正倍感麻烦之际,他转念一想李努维必然是为安德罗米亚而来,明天的主角不是自己,也许能偷得些许喘息。
接到指示的雅法将主家的决定告知对方,而幼子则挑了这时候开口询问:“李努维、冕下,是康帕斯哥哥的朋友吗?”
“嗯……应该算不是很熟的朋友。”他斟酌着回答,“虽说平日里往来不多,但冕下就住在隔壁星球,是许多年的邻居了。”
幼子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即又问:“那明天,我是不是应该……躲起来?”
“躲起来?不,其实他拜访的目的就是你,安德。冕下想见一见新生的幼子,你不用避嫌。”康帕斯略去其中因果,只谈现象。
初听安德罗米亚话语时,雄虫心间就生出一种预感,而幼子接下去的发言更加证实了他对她的认知非常正确,毫无偏差。
“……我?为什么要见我?”幼子身体一颤,表现出明显的畏缩,“我不可以……不见吗?”
康帕斯已然明白了安德的选择。
但作为接手者,他姑且要帮李努维说几句美言,为降低幼子的抵触情绪而做出小小的努力:“冕下是公认待人亲切的雄虫,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最多问几句这几天的生活怎么样、待在这里开不开心、有哪里不适应之类的话,不用担心……而且,我也在旁边。”
“……那、那我努力一下。”
表情和声音都彰显着幼子的纠结与抗拒,安德罗米亚每个没掩藏起来的小动作都在告诉康帕斯她不想见李努维。
如果康帕斯是位负责的抚养人,他现在应该立刻让雅法通知对方取消拜访,并将安德的意愿告诉李努维,让对方等幼子愿意见人以后再来探望……然而康帕斯不是。
即便雄虫对幼子此刻所感有百分之一百的感同身受,他也没有做力所能及的事来拯救她,只是在心底默默地散发着宛如旁观者的怜悯之情。
幼子将心情都写在了脸上,知道消息后的时间里都愁云惨淡的模样,很不高兴。
康帕斯看在眼里,可也没法做些什么缓解她的焦虑如果在这时候举办些貌似颇有趣味的玩乐活动,试图让幼子沉浸其中忘却烦恼……只会出现反效果,让本能获得快乐的幼子无法全身心投入进去。
非但没达到目的,收获的回忆也并不美好。
以前他经历过,就不打算再亲自做这种事倍功半的蠢事了。
李努维在上午抵达了康帕斯的星球,出于礼仪,后者今日总算穿上他衣柜里为数不多的正经衣物,没再像初见幼子时戴着到处都是颜料痕迹的围裙迎接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