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德没那么不想说。
以前没说是因为那时候她心里还存着气,不想说得更多。现在不想说,纯粹是觉得说了也没什么意义,而且内容还略有些羞耻,她不太好意思。
然而珀卢问到这种程度,安德罗米亚反倒分外好奇起来:“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对于那个问题的看法?这很不像你。”
雌虫保持着耷拉下去的姿势歪了脑袋,视野中的小雄子顿时正反颠倒。
“就是想知道,不可以么?”
……这回答瞬间又很有珀卢的风格了。
虽不觉得冷,安德却拢住外套,将手脚都缩了起来。
“可以,当然可以。”
没打算藏着掖着的小雄虫哈出一口气,随即道出珀卢想听的内容,没有以任何条件做交换。
“其实真和你说的差不多,我觉得你想杀我的原因呢,呃、是你……有点喜欢我了。”她知道珀卢必然会对此不解,便紧接着解释道,“澄清一下,我说的喜欢可不是你挂在嘴边的喜欢。”
“那是哪种喜欢?”
他像个好奇宝宝般立刻追问。
安德苦思冥想十秒,不知该怎么去形容。她迟疑地开口:“就是,大多数联邦雄虫都在
珀卢听后独自品味了一小会儿,眉头像打了个结:“有点难懂。”
“……我也没办法,精神上的‘喜欢’和‘爱’很难用语言解释。你的杀意来源于想让我独属于你这是非常经典的案例。虽然不排除是你本就吝啬,但现代虫族的观念里,雄虫本就不可能独属于某个人,你蓬勃的独占欲来得有点没道
雌虫猛地抬头,倒置的人像被扭正。
安德罗米亚的话语如同黑夜中燃起的火焰,点亮了珀卢眼中的薪柴,让他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热度,碧色双眼仿佛燃烧了起来似的竟比不远处的篝火更明亮、更灼热。
“没错,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哈哈。”
经他口中说出的字眼也像是自有温度般,让听着的小雄子耳垂发烫。
安德缩着身体,心想在当事人面前断定他喜欢自己也太羞耻,她现在简直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幸好珀卢没否定反驳,不然这回可真丢脸丢大发了。
小雄子非常不擅长在感情关系上自恋,一通分析过后轻咳一声,抽出夹在肘下的右手拍拍右边的雌虫左肩,以安慰的语气给自己挽尊:“你别担心,也不必把我的分析当真。之前我不是说过吗,你不可能下得去手这句话我可不是随便说的。”
异常的火焰仍在燃烧,安德罗米亚却没注意到珀卢的不对劲,继续分析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和重要的信息素相比,这份大概能称之为‘喜欢’的感情就像蜻蜓点水,激不起多少波澜。珀卢,你是一个很了解自己的人,那就应该明白迄今为止驱使你参加茶话会、费心增加与我相处的时间,甚至不惜叛出联邦绑走我的动力是什么。难道还能是你自己都没发现的‘喜欢’吗?显然,你所有的行动都只为能有稳定的纯净信息素供给,感情……不能说完全没起作用,但顶多算个小添头。”
小雄子收回的右手向他比了个手势,大拇指抵在小指指尖,以示添头作用之微末。
做完,她还煞有其事地为这段极有道理的论述总结陈词:“所以根本不用纠结那些有的没的,基因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呗。你向来以肉体的快乐为第一要义,何苦去反复思索那些其实左右不了你行动宗旨的小细节。感情这桩事很复杂,非但想不透,还容易影响心情,对吧?”
“……”
珀卢闭上了眼睛,那摇曳的火光仿佛黯淡几分。他慢慢地垂下头,额头抵在手臂内侧,带着闷闷的鼻音应和:“你说得没错。”
“……嗯,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