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自传只要把发生过的事全都按顺序写下来就好,原来还需要这么频繁的更改?”
安德暗暗地翻个白眼,平心静气地回答有生以来大概没正经读过多少文学书籍的珀卢:“那当然。好歹是自己的人生,总要不断打磨到自认为的最好吧。而且还有很多的思考和探讨要放在里面,不仅仅是单纯的日记……总而言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唔。”
毫无文学素养的雌虫似懂非懂地应下一声,亲眼看着小雄子在一刻钟内把本就杂乱的手稿涂改得更加惨不忍睹,发出疑问的同时借机贴了贴她柔软的脸颊:“为什么不用通讯环?虽然没了联网功能,但只用作记事本的话,它比纸张好用多了,修改起来也方便。”
安德罗米亚笔尖一顿,而后说道:“……有时候纸质资料比电子文档更具备保密性,我有不想让联邦知道的事情。”
“嗯?是什么?”
珀卢非常自然地问下去。
也许在他眼中自己已经不是‘联邦’的一员,所以安德不想让‘联邦’知道的事,对他可以不是秘密。
小雄子因他随意的好奇彻底停下书写动作,钢笔搁在纸面旁边。
要不要告诉珀卢?
虽然在思考这个问题,但安德撰写自传时从头到尾都没避过他,这种下意识的决定已然说明了她的态度珀卢可以知道这件事。倒不是说珀卢和她的关系已亲密到接近与祖父的感情,安德只是单纯地觉得他根本不在乎这件和信息素、亲密行为无关的小事。
以前她就有这种感觉,现在就更加如此。
如今两人正身处联邦的手也难以触及的混乱之域,他们的对话即使被通讯环记录了下来,也无法传回联邦……本想直接说出口的安德想到自己未来仍有机会回到联邦,便将这本厚实的笔记翻到最开头的那页递给寄生在她左肩的雌虫。
“你看吧,记得别乱说。”
安德在自传的开头就将她的秘密原原本本地记录了下来,一同被放在开场的还有她‘死而复生’后的迷茫与恐惧。这些情绪与情绪的由来极其私密,迄今为止仅有祖父一人知晓。
珀卢看得很快,每隔十秒就能听见翻页的声音。
大约翻过
“唔?我还没看完。”
“只看秘密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都只是对联邦生活的记录,你不用看。”说着,小雄虫就把本子啪地一声合上。比起让珀卢知道记忆的奥秘,安德大概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对所遇雌虫们的评价与感想,这会令她有股非常奇怪的感觉……毕竟珀卢也算这些雌虫里的一个,让他看这些内容多少有点当面处刑的意思。
结果这位平时没表现出半点阅读爱好的雌虫竟出乎意料地讨要起来:“但我想看嘛”
事实证明体型和撒娇能力并不挂钩,安德自认没法和珀卢一样撒娇得如此娴熟自然。安德承认珀卢用狗狗一样亮晶晶的眼睛和神态盯着自己的时候,她会短暂忘记这家伙三个月前干过的垃圾事,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脑袋。
不过揉脑袋是一回事,给自传又是另一回事了。
“之后的内容有大部分都是我对茶话会客人的感想,你确定想看我夸其他人?比如某个人性格很温柔,我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之类的。”
小雄子的劝退发言十分有效,刚才还好奇心旺盛的金毛雌虫听完后皱起眉,仿佛她口中短短的一句话已经让他产生极度的不适。
珀卢想了好半天才说:“那现在先不看,但是罗米夸我的部分写完了的话,我一定要看。”
“啊哈,你确定我提起你还会有好话吗,绑架犯先生?”她边说边掐眼前人的脸蛋,显然对离成功仅有半步的时候被他拖回起跑线而非常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