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罗米亚殿下!?”

弗得格拉不可思议地抬头,又不期然地对上雄虫紫色的眼睛。

雌虫此刻万分后悔没有事先索要这位雄虫殿下的照片,早知又是紫色眼瞳,他怎么也不会同意亲自来中央星。过去的记忆如阴影袭来,他高声喊着,清亮的嗓音竟因气恼和绝望交织的情感而变得有些嘶哑。

尽管明白这不合礼仪,可是弗得格拉忍耐不下去。

安德没想到引起了雌虫如此激烈的反应,她还想伸手将对方扶起来,却看到弗得下意识躲开她的手。避她如蛇蝎的异常态度引起了安德的思索,她收回手,平静地观察稍显狼狈的弗得格拉,冷不丁地问道:“……你,是不是恐惧雄虫?”

弗得格拉没有回答。

安德罗米亚无法确定他是耻于回答,还是因应激反应而说不出话。冷汗打湿了雌虫额前的发丝,他急促喘息的模样瞧上去也并不是床上情趣,更像得了病,下一秒就会因为稀薄的空气而死去似的。

她叫来亚伯,让同为雌虫的管家把状况不太好的客人至少扶到座位上休息。而趁着对方恢复正常的这段时间,安德打开弗得格拉的缩略版履历看了一遍,没发现异样。这么重要的事,理论上必然会写在最醒目的位置,或者由联络员大叔亲自告知她。

感觉到雌虫的呼吸平复下来,安德罗米亚对他重新发问:“你的履历里没有记录这件事,弗得先生。”

“……”弗得格拉垂首沉默片刻,努力不去想方才的失态,颇有些咬着牙地说,“我也是,直到今天才发现。”

考虑到雌虫普遍见不到雄虫的情况,这很正常,安德的天赋也能让她分辨出对方并未在说谎。但假如能早一些发现这件事实,她确定联邦绝对不会将弗得格拉安排为第一位客人。

“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弗得先生的表现都还很正常。我可以认为是我的某些行为导致了你的应激,比如肢体接触?”她回想了一遍从见到弗得格拉起短短的十几分钟,“还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

意识到眼前的雄虫不打算轻易放弃的弗得格拉并没有更多可倾诉的,他不想将那段经历诉之于口,就笼统地告诉安德罗米亚:“我不能接触安德殿下的眼睛,您的紫色会引起我不好的回忆。”

“只有这个吗。”

“……衷心希望安德殿下不要干涉我的事情。”

弗得格拉全面拒绝的态度就像暴雨过后的池塘,好的坏的都随着过多的池水溢了出来,一片狼藉。在虫族社会的背景下,如果一只雌虫能对雄虫产生这种程度的抵抗,安德大概也猜到应该是以前被做过很过分的事。

但她不好说什么,也并不想贸然为其他雄虫做的事道歉。

见雌虫客人恢复得还算快,又能进行正常沟通,安德便觉得还没到需要更换人选的地步。‘茶话会’是她了解世界的窗口,安德罗米亚不打算轻易放弃任何一位被安排来的契机。

“我明白,你放心吧,有需要的话会提前商量……嗯,比如我或许会占用你的一些工作时间,麻烦你带我了解一下附属三星。”她像是听不懂言下之意般回答,并慷慨道,“既然弗得先生对紫眼雄虫过敏,原本的‘帮助’我想你也不需要。作为替代,同时也作为充当向导的报酬,我可以答应你一个不过分的请求。”

弗得格拉第一反应还想拒绝,但他意识到这个要求很可能是安德罗米亚的底线,便只好艰难地点头答应下来,没再推辞说有比自己更适合的人。而雄虫接下去的一句话,让他内心的烦闷情绪稍微得以缓解,表情也无意识地好看了些许,勉强接受了雄虫殿下跟他回去也许不全是坏事。

安德是这么说的。

“往好处想,我也不全是为你去的。要是碰到其他即将到躁动期的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