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还是能记得的。
两人本来都已经消耗不少体力准备入睡了,结果被安德这么一连串的话顺下来,路玛斯隐约觉得距离真正睡下大约还有一段时间,便索性靠着床头坐起身。而安德罗米亚便顺势仰躺到他腿上事实证明,频繁发生非强迫性且结果满意的肉体关系,的确可以有效拉近双方距离。
“不算有。”他低声解释,轻放在安德颈侧的手指帮将碎发撩到耳后,以便能将她的脸、她的神情看得更清晰,“过去曾经在如何不被虫性影响地思考上下过功夫,对这方面比较敏锐而已。”
“听起来很厉害啊,这都不算有研究?”安德半捧场半真心地称赞,紧接着好奇地问道,“雌虫的虫性,具体表现是什么呢?雄虫,特指我的话,虫性基本只会出现在亲密行为和完全虫化两个时期内,其他时间基本不太能感觉到……哦,不过也许平时我的言行举止可能也有虫性影响,只不过不像特殊时期那么、嗯,非常明显地感受到‘另一面’跑出来了。”
以此类推,安德觉得现存的雄虫多半对‘虫性’没有认识。
她对此感受清晰,一是过高的基因等级捎来了更多的‘原始虫族’,另一方面则是安德对人类时期的自己是个什么德性有明确认知,环境再能改变性格也不至于改变到这种程度。
“您应该问,雌虫的‘人性’……表现在哪里。”路玛斯神情沉静地回应,“雌虫本就更接近原始虫族,基因等级的高低只影响这部分虫性的稳定与否,越低级越可控。我们在幼年期就有对战练习,远征军不会教这些如何运用身体攻击敌人的基础手段。”
路玛斯第一次和同时期破卵的雌虫们进行的混战,持续了大约半天左右。
这时候的几人都还十分年幼,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更好地使用‘武器’,也对击败敌人没有明确的概念。但他们天生就能战斗,于是在混战过半时的表现与刚开始时可谓截然不同。
抚养人甚至从头到尾没提醒过哪怕一个字,全部由他们自己领悟。
幼年路玛斯在这场混战中表现得很好,理所当然地凭借高等级雌虫的优异体质成为站到最后的赢家,不过更让他们双眼焕发光彩的并非输赢,而是战斗时所感受到的热血沸腾,一种对搏斗厮杀的渴盼。
类似的对战频繁上演,幼子们的战斗能力如雨后春笋般迅速拔高于是让负伤变成了家常便饭,并且逐渐开始出现较为严重的伤情。路玛斯很快察觉到自己不喜欢受伤,厌恶疼痛的感觉。
可战斗自然意味着负伤,意味着会感受到疼痛、会给别人带去疼痛,在见到同龄的对手被他削去左肩,依然要维持着血流如注的状态冲上来发动攻击,神情中全是忘乎其形的激昂情绪时,路玛斯因激战而沸腾的血液骤然冷却。
从这时起,他意识到了……他们都是被虫性支配的存在,无论起点如何,最终都会变成同样的战斗机器。
无端地,那时的路玛斯并不想变成这样。
“那……路玛斯没有想过脱离远征军,去做别的事情么?”
听完一串并不轻松的故事,安德更没睡意了。
她想起讨厌成为远征军的斐礼,明知答案也依然问道:“联邦内不用涉及战斗的工作应该有不少,在这些职位上应该能有效地抑制……吧?”
“没用的,S级雌虫一定会成为远征军。而且虽然我刚才说得十分……可一旦真的战斗起来,依然会亢奋。”他低下头,与安德对视的双眼内只有平静,“更何况,我的朋友们都是远征军。为了让他们能活得久一些,我也得参战。成为指挥官算是折中的做法,如果既想保留理性又想留在远征军,这就是最适合的职位……只不过对我来说颇为困难。”
安德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她隐约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