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雄虫感觉无趣,将过去百年经历中有趣的部分挑出来,当成故事说给安德罗米亚听。
关于一个研究员是如何抚养幼子的,而他又是如何照顾年幼的实验体的。
这是安德罗米亚之前不曾接触过的,斐礼又将画面描述得引人入胜,她听得十分认真。
等到了睡觉的时间,安德健康的作息让她很快昏昏欲睡。
她躺下之后,斐礼也躺到了边上。
“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一个人太孤单了。”
于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拥抱着睡下了。
斐礼闻着小雄虫身上淡淡的花香,空虚的心终于被填满。
要是他的天赋能让小殿下也感受到昨天被留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寝室时的心情,后者大概就能明白向来懂得如何与别人打交道的斐礼研究员究竟在想些什么。若小雄子能明白,那句点燃怒火的‘没有’只是一名过于年长、过于害怕失去的雌虫慌乱间的粉饰太平,该有多好。
真相其实与安德罗米亚说的那些话恰恰相反,斐礼是太在意小雄子对基因研究的感受,才选择了藏起那些不光彩的事。
雄虫大多不喜欢自己的基因被拿去做这类事情。斐礼的抚养人是一位过于正直不懂变通的雌虫,他花费许多精力游说雄虫同意将基因用于研究,成功的例子非常少。小时候的斐礼经常能听到他的抚养人锲而不舍地给雄虫及他们的管家发送通讯,然后被举报。骚扰雄虫的罪名可以定得很大,一时间他和抚养人都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还是靠了李努维冕下才得以渡过难关。
在斐礼正式接手雌父未竟之事后,他就没想过要重蹈覆辙。于是吸取教训的雌虫从别的雄虫那儿依靠花言巧语与温和有礼的假象成功骗取了基因的使用权,不止一次。直到现在,这三位研究素材的提供者都还不知晓真实的情况。
而这件事,李努维知情,这也是老雄虫再三提醒安德罗米亚要小心斐礼的原因。
理智上,斐礼清楚这位特别的小殿下大约不会介意他取用基因去做研究。然而被问及时,他本能地选择了隐瞒。也许是不希望安德罗米亚认为他的感情掺杂利益,也许是不想再表现出不好的那一面,反正他就是那么说了。
感受到小雄子情绪直降的那一刻,再热的浴池也无法温暖斐礼随之冰冷下去的身体。而在小殿下破门而出之后,能言善道的雌虫已经僵硬得连一句挽留都说不出来。他躺在没有温度的床铺上整夜未眠,脑海里充斥着安德罗米亚那双美丽的紫水晶眼眸中刺痛心扉的冷漠与拒绝。
床铺中还残留着令他高潮不止的香气,斐礼的身体在信息素的包裹中逐渐炽热,与之相对的,他的大脑如此清醒,又如此如坠冰窟。
“老师,昨天与安德殿下的一夜让您疲惫了吗?第一次见到老师在记录数据的时候走神。”
甚至连他那不通人情世故的学生都看出了不对劲。这半天,斐礼过得像个行尸走肉。连以前硬扛过躁动期的时候,好像都没有这会儿痛苦。
现在他抱着小雄虫,像是抱着快要碎裂的梦。小心翼翼地环住,轻柔地抚过翡翠短发。
安德曾说过喜欢他的头发,每次讲述漫长的故事时,斐礼也都能察觉到小雄子时不时瞥到麻花辫上的视线。他也一样喜欢小殿下那只垂到锁骨下方的小麻花辫,这让斐礼觉得他们像是刻意向众人展示相似之处的伴侣。
“小殿下……”
斐礼几乎用气声发出了这几个音节,令他又爱又恨、患得患失的名字。
可没想到的是,安德罗米亚竟然还没睡着。小殿下睁开眼睛眨了眨,确认了对方不是在说梦话后问道:“叫我?”
今天雌虫先生面朝夜灯,安德才是背光的位置。于是她将斐礼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