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感无语的安德直眉瞪眼,尽力表演出不情不愿的态度以示她是被迫的,并不是真的对大虫子有性趣的变态。

雌虫颔首肯定安德的猜测,并低头坦白:“是的。本来打算将这件事藏起来,没想到殿下竟然发现了。这几天我一直都注意着要控制住自己,别真把堪称胡闹的请求说出来。可临近离别,我……没能、”

雌虫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纠结的神色,本能欲望从身上消退,理智复苏。

可是一切都发生了,覆水难收。

无论安德罗米亚同意与否,路玛斯作为总指挥官都彻底地失败了。

诚然,起初在练习控制情绪与本能冲动时他失败过无数次,只是这一次格外令路玛斯感到耻辱。由痛觉带来的警报并非万能,他过于依赖捷径,以至于当无法走捷径的时候,就会变得无所适从。

“十分抱歉让殿下听到了如此不堪入耳的言语,恳请您别过于介怀影响心情。作为惩罚,明日我会提前返航。”

回过神来的路玛斯立刻单膝跪在安德面前请罪,尽力补救刚才的失态。语调沉郁,和刚才充满渴求的声音大相径庭。

他惯会用惩罚来警示自身,失去宝贵七天中的最后一日,造成的痛苦可不比剖开胸膛来得少。

安德垂首,只能看见雌虫恭敬而板正的跪请姿势。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顶,就像常对珀卢做的那样……只是力道更轻,也没那么轻松写意。珀卢的卷毛很软,而路玛斯的白发则尤其冷硬,安德一瞬间还以为摸到了冰丝。

在小雄子最近的印象中,路玛斯的发丝不该是这种手感,不该是如此感受不到温度的凉。

“先起来。”说着,她又往下捏了捏他的脸颊,“别擅自替我做决定,本人还没有要赶客人回去的意思。”

路玛斯听话地站起来,并且也只做了这一个动作,他甚至没有给沾上些许污渍的左膝拂去灰尘。夜色掩盖了雌虫的面庞,可安德依然能看清前者脸上的细微神色,与这几日里她见到的都不相同,是安德并不了解的另一副面孔。

没那么游刃有余,也失去了伪装出来的轻松潇洒。

她不太理解路玛斯为什么会因为‘平平无奇’的一句话而表露出负荆请罪的模样,也许他认为这是一种难以被原谅的冒犯?安德罗米亚又不由得想起另一位理直气壮提出了相似要求的研究员先生,暗自感慨果然研究员都不是正常雌虫。

“首先,我没觉得被冒犯,你不用这么紧张。其次,我主动多次让你早些说出需求,路玛斯充其量不过照做了我的要求,为什么还要被惩罚?”

安德又坐回秋千,同时示意对方也坐下。

路玛斯依然照做,但无论如何努力也回不到十分钟前的放松状态。他合上双眼听雄虫殿下的种种开脱,耻辱感的源头虽并非由她导致,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和她无关,但对自我的厌恶感却真实地因它们而消减。

一件同样极少有人知道的事路玛斯对自己有非常浓烈的厌恶感。

他讨厌躁动期时遭受的痛苦,讨厌无法和他人一般对伤痛麻木的自己,讨厌总被基因本能所左右的大脑。

在某段时期,路玛斯厌恶和他字迹有关的一切。

这种情况在努力当上总指挥后缓解了很多,他从这份贵重的职位里找到了自己的价值……除了S级以外的价值。而当自己的言行变得与‘总指挥’不相配时,路玛斯便会格外苦闷。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接过联邦递来的通知。

一次屈服,一生沉沦。

当路玛斯独自在苦海中沉浮时,安德罗米亚也说出了下一句话。

“最后,我同意了。”她侧脸转身,“完全虫化啊……初听上去实在离谱,可另一方面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