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力道缓缓移开,亚伯的双肩终于得到释放,却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弹。他觉得自己的额头好像已经冒出细密的冷汗,随着大口的呼吸,脸颊温度逐渐变低。
研究员似是对亚伯的听话十分满意,拍了拍连接着对方神经的头盔,笑道:“嗯,就保持现在的状态,很快就好了,别担心。”
检测过程确实不长,可亚伯体感简直像是过了有半个世纪那么久。
红蛇号被囚禁的日子里他并不觉得恐惧,然而面对这位隶属联邦中央地底研究所的研究员亚伯打从心底惧怕。作为在联邦生存几十年的雌虫,并且现任主家与中央研究所又有脱不开的关联,亚伯曾了解过研究所的种种项目,大约有
雌虫深信,如果负责治疗他基因紊乱的研究员豁出一切……是真的能变成‘亚伯’。
基因缺陷者的人生尽管卑微,但亚伯不愿它被夺走,被与任何人交换。
研究员给亚伯取下仪器时动作极慢,轻柔呵护的手法反倒让亚伯不寒而栗。
等到重见光明的那一刻,他立刻起身与研究员拉开距离,神情紧绷高度警惕。研究员见亚伯像个炸毛的猫咪似的,顿时隔着口罩乐得哈哈大笑。他一边笑,一边将用完的仪器整理收拾拜访回去。
完事后还神态放松地安抚可怜的小管家:“别害怕呀,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我好歹也是资深研究员,怎么会想去给别人当管家?况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想,也不具备管家的基本能力,很快就会被识破的。”
亚伯可不觉得先前那句话只是个‘玩笑’,假如研究员具备成为管家的相关知识,他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吗……?
令人心头一寒的时刻在治疗期间偶有发生,并且越到后期越频繁,研究员们望向亚伯的眼神也愈发不加掩饰,时常让后者感到衣服、甚至表层的皮肤都要被生生地剥离。
所幸他们最终都未曾真正动手,让治疗顺利迎来了结束。笨芠由久
重新站到安德殿下身侧,在
熟悉的工作以及安德罗米亚的声音、气味……她的存在本身都让亚伯无比安心。对于从前的基因缺陷者而言,联邦是一处能让他们也安稳生活到寿命终结的好地方,然而对如今的亚伯来说……
危机四伏。
“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他对自己说道。
即便前来接替的临时管家卡因履历与能力都比他优秀,即便身后有一群觊觎安德殿下的毒蛇嘶嘶地吐着蛇信子,他都要保住位置,留在殿下身边。
信念愈发坚定的同时,亚伯认真地倾听着雄虫殿下所说的每个音节。
“那就好,不用安抚躁动期能省下不少功夫。哦对,你和卡因还没进行工作交接是不是?把这茬给忘了……你们俩有空的时候合计一下呗。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毕竟发生了一些重要的变故,我也新认识了不少人,你得大致了解一番。”
“我明白了。”
正襟危坐的小管家郑重地回答。
雌虫知道自己离开得太不是时候,既是殿下刚刚回到中央星系的关键时刻,又恰逢冕下病重。在他进行封闭治疗时,甚至发生了冕下葬礼及丽珠星继承权转移这两件翻天的大事。
所有相关者都在为此奔走,只有他被隔绝在外。
治疗期内,亚伯曾一度做过噩梦。噩梦里描绘着亚伯宁愿死在边缘星系也不想见到的未来卡因由临时管家转正,而他则被送去不知哪颗星球,像从前一样继续为雌虫服务的生活。
通讯环中收到的每日新闻,服侍的新主家口中都会出现殿下的名字,可是他却再也无法踏入她所在的领域,连联络方式也在调任的那一刻被无情地从通讯环中删去。
从噩梦中惊醒的亚伯往往会觉得额头被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