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的基因是不是也被你拿去做实验了?”
“没有。”
斐礼说了实话。
因为他的确没有拿去做实验,只是转交给学生拉哈特了而已。安德罗米亚的天赋是辨认谎言,她无法仅靠能力判断出这句实话背后的隐情。
可问题在于,安德她又不是傻子。虽然继续追问下去总能问到破绽,但她并不喜欢这样做。有很多事情,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和斐礼相处的这些时间很愉快也很放松,比和柯诺森老师出去玩儿的时候还开心。
然而,到底还是柯诺森老师在先,而斐礼在后。
小雄虫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念起了老师。
她从水中站起来,波纹打散了平静的水面与幻影。
“已经泡了很长时间了,我先出去了。斐礼叔叔还想泡的话,可以继续用。”安德罗米亚跨到地垫上,抽出一条柔软的浴巾披上,“那些基因既然已经给你了,要怎么用都行,我不是很在乎。”
研究员在浴池里又静静地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浴室,过长的头发确实很难打
为这些发丝所花费的每一点心力,都是一个提醒护养长发和基因研究,是一样的。即使将心神都耗费进去,最后也很可能全是无用功。
外边客室的灯光昏暗下去,只留了夜灯。
终于护理好堪称累赘的像是比黑色更深的阴霾,他在床边轻轻坐下,而后便没了动作。
安德罗米亚还没睡着。
夜灯光线被遮挡住的时候,她就知道斐礼过来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后续,安德无奈地睁开眼睛,紫色的眼珠转向因背光而看不清面容的雌虫:“凌晨了,你不去休息吗?”
“小殿下,您不高兴了。”那尊黑色的雕像说,“为什么?”
“斐礼看不出来吗?我以为你能察觉到呢,斐礼不是最擅长揣度别人的想法么。”
有些瞌睡的安德打了个哈欠,说完后翻了个身转向另一面,准备继续睡觉。然而向来善解人意的雌虫先生这回不打算继续善解人意,斐礼摸着小雄虫露在外头的手靠了过去,呼吸带出的细微气流吹在安德后颈,让她十分不舒服。
“……斐礼。”安德罗米亚开始有些失去耐心了,“不要让我命令你离开。”
“我没有对小殿下说谎。”
雌虫还在用轻柔而温和的声音说话,然而这种情况下只起到反作用。
“我比你更清楚你有没有说谎,但真的么?你们真的没有拿我的基因去做实验,没准备将我的基因用于伟大的虫族复兴研究中?你诚实回答了我的问题,同时隐瞒了更多东西。”安德被烦得直接掀开被子坐起来,“你或许会说,那是因为‘小殿下只问了这些’那我无话可说。”
“好玩吗,斐礼叔叔?你是不是觉得用诚实的话语藏起秘密的自己很聪明,简直将雄虫玩弄于股掌之间?比起拉哈特纳利那个被小殿下发现了在骗她的傻瓜,自己真是太懂得语言艺术了,是不是?对此,我只能告诉说我喜欢和你聊天,但不喜欢和研究员先生玩文字游戏。”
在雌虫的注视下,安德罗米亚披上了外套。
她离开自己的寝室前,留给了斐礼最后一句话:“如果这就是你的生存方式,那么身为雄虫的我无法指责。虽然现在有些懊恼当时没再深思熟虑一些,但你不用担心我会毁约。这样斐礼叔叔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