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雄子显然不清楚其中细节,直白地表露出讶异:“是……这样吗?我一直以为说的是祖父有很多雄虫朋友,乐于助人,所以大家都喜爱且尊敬他。”

缇灵的面部表情明晃晃地告诉安德罗米亚,当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他觉得缺乏常识的小朋友可爱极了,坐上悬浮在半空的二连座位时忍不住抱紧自己的幼弟,和他贴贴脸颊。

“小宝贝呀……你还是太年幼。”年多感叹的是,父亲他不忌讳、愿意和雌虫打交道。”

“是、是这样吗?可是我……”

她并未觉得祖父对待雌虫有多特别。

可转念一想,究竟要如何划定‘特别’?

安德罗米亚本身就对雌虫没有别的想法,她成年前所接触的世界又分外狭窄。在小雄子瞧来甚觉普通的接触,对联邦雌虫来说而言大约都是平易近人的举动。缇灵所说的真相就像灯下黑,若非今天被明确地说出来,恐怕小雄子永远都注意不到。

话音未落,露天舞台亮起闪烁的灯光。一阵白雾从舞台底端蔓延至下方的观众席,音乐前奏缓缓响起。

“开场了,先看演出。”

缇灵若无其事地松开手,丝毫不提他对小朋友脸蛋的蹂躏行径。

场上乐器与乐队的身影已显露,下方传来震天的呼喊。即便被特等座的屏障隔绝了大半音量,传到他们耳内也依然尤其洪亮。

安德伸手给被捏的地方揉了揉,并不疼。

她没有和兄解缇灵。

注意力放回舞台,演出的第一首曲目十分摇滚,很能带动现场气氛。

此时头上的大片天空差不多暗了下来,从前方射出的光束直冲云霄,更衬托得舞台璀璨耀眼。

当主唱布姆开口之际,安德便听到旁边的位置也传来相似的歌声。

这首开场曲应该是布姆在这大半年里新作的,小雄子并不熟悉。她微微偏头,就见到缇灵很沉浸地哼唱着曲子。感受到视线,跟唱的雄虫略不好意思地弯起眉眼:“哎呀,我是不是太吵了?小宝贝更喜欢在安静些的氛围里看演出?”

“不,我觉得挺好。”

安德摆手解释的同时不免回忆起和维托瑞观演时的安分守己,相较之下,她当然更喜欢沉浸式体验,便说:“现场演出的氛围很重要,大家一起跟唱更有感觉。”

“唔你很懂嘛,那介意我关闭降噪模式吗?”缇灵摇头晃脑地得寸进尺,领子边沿的绒毛尖尖随之飘来飘去。

“当然不介意。”

话刚说完,低下人群的呼喊声有如实质地冲击安德的鼓膜。而将特等席座位隔绝噪声功能关闭的缇灵立刻加入其中,一边伸长手臂挥舞一边大声地跟唱,一副十足的狂热粉丝表现。

见他如此投入,安德虽然没法跟唱,但也跟着气氛挥起手。

演唱会基本由几首旧曲间夹一首新曲的模式进行,极大地方便了安德罗米亚也沉浸地随着众人唱起歌给阿布应援。

他们不愧是常年进行巡演的乐队,结成的这几十年间不知经历过多少场演唱会,对现场气氛、热度的把控非常精准。总能快速地将情绪堆起来

几乎演出开始没多久时,安德便忘却了最近总盘旋在脑海中的杂念,一心一意地与缇灵享受起属于现场观众的快乐。

节目单上的最后一曲结束,呼唤着‘布科斯伊’与‘再来一首’的喊声引起一波波的震荡。属于夜晚的冰冷被万人仍未消退的热情驱散,连天上散发冷辉的人造月球也仿佛不再寒凉。

当布姆与其余乐器手重回舞台的那一刻,整个场馆内的尖叫声响亮到几乎令人短暂失聪。他举起双手下压,短短一瞬就让所有台下之人将血脉偾张的激动收起,安静但双眼热切地看着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