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再回自己的楼层去虚拟景观那儿调个什么有意思的景色出来也罢。

反正比闷在这里好得多。

“睡不着?”

雌虫果然也并未睡着,他立刻察觉到怀中人的小动静,柔声询问。

安德大概不曾察觉过,其实斐礼从不会在她彻底沉睡之前入眠。

被发现的小雄虫应了一声,便索性坐起来。

她本打算将天花板调成夜空舒缓一下心情,转念一想又觉得实在没必要,光靠这些外在景观能起到的作用不过是暂时的,自己总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安德偏过脑袋望向陪她一同起身的雌虫,忆起今日他是处理完研究才匆匆赴约,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斐礼是不是很喜欢研究员的工作?”

“有一部分受抚养人的影响,不过……大部分是我自己决定的。没错,我对研究更有兴趣。”斐礼低下头,深蓝的发丝也一并垂落,“在所有人都希望成为远征军的联邦显得非常奇怪,对吧?当时有人认为是我的抚养人不让我接触远征军而导致的异常结果,就让我去尝试进行了大概一个月的训练。”

旁人这么想也情有可原,毕竟这可是全民尚武的现代虫族,怎么会有高等级雌虫放着远征军不当,去做一个后勤的研究员呢。安德不由得点评:“很像是联邦会做出来的事……既然斐礼现在是资深研究员,那我猜训练没起到吸引你的效果。”

斐礼笑着颔首:“非但没有,还让我更加确定了当研究员更适合自己。”

安德罗米亚不禁分外羡慕他对自身的喜恶与未来都具备清晰明确的掌控,她悠悠地长叹:“真好啊,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并投身其中,真好。”

从小雄子的感慨中不难听出她正烦恼着何事,但这件事斐礼帮不了她,也提供不出多少有用的建议。于是雌虫只能用另一个角度来转换小雄子的低落情绪:“大部分时间确实如此,不过偶尔也会有相应的烦恼。”

“比如?”安德果然被勾起好奇心。

“比如”睫毛轻轻抖动,投下的阴影显得深蓝色的眼瞳一片漆黑,“我很后悔没有多参加一段时间远征军训练……不然,特搜队的指挥官就是我了。”

小队指挥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更别提斐礼这种连最基础的训练演习都没做过几次的新手。即使远征军的士兵们大都有极强的团队意识和自我约束能力,也不可能让一个研究员跨行去指挥他们。

假使斐礼能定期去参加远征军在中央星系的训练,即便是五年内抽一个月,甚至是每十年抽出一个月,也不至于连提出申请加入特搜队的自信都没有。

谁都想不到若干年后的斐礼会为年轻时的抉择付出这种代价,当初的他恐怕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会有为此后悔、为此耿耿于怀的一天。

小雄虫闻言摇晃与斐礼相握的手,玩笑道:“仅仅接受训练,不是直接成为远征军?当上远征军士兵,你就百分百能加入特搜队……就像,嗯,我另一位伴侣一样。”

研究员却言:“如果我是远征军的士兵,那么我和你如今都不一定会知道对方的名字,更不用说成为现在的关系。”

斐礼与安德因雄虫的例行检查而结识,若去当远征军,这种好事可就轮不到他了。

“也不一定。”安德倒觉得并非如此,她有理有据地说,“你看,远征军一般会被优先选为茶话会的客人。整个联邦的S级雌虫没几个,接下来不就轮到A级了么。就算远征军十年才轮换一次回中央星系的假期,我们俩也迟早会在中央塔见到的。”

“您说得对。”

斐礼承认小殿下描述的情况有一定可能性发生,按照他的性格,假如获得了这种机会,必然会寻觅加深关系的方法,最后变成与现在相同的场面也不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