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雄虫殿下也懒得在雌虫身上花费时间与精力,便生出了如柯诺森一般识趣的雌虫。既然雄虫殿下抽不开身,那么他就自行解决,不去给殿下添麻烦。

可安德罗米亚接纳的伴侣仅有三名,她想要的也不是这种近似主仆的伴侣关系。

“没有人会责怪你行使伴侣的权力。如果你发出邀约,我自然会回应。即便因种种问题无法应下,也是我权衡之下选择了另一方,之后自然会给予你被迫退让的补偿。”她说,“可是为什么呢,老师?连如此重要的事情都选择自行解决,那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你和珀卢之间没有差别,没有哪条联邦法律规定高等级的伴侣比低等级的伴侣更重要。”

面对小雄子的质问,柯诺森更加无言以对了。

无论如何辩解,都会变得像是在抱怨安德殿下的偏心。他不愿让这些话从自己口中道出,便愈发沉默。可总以沉默应对不是办法,于是雌虫便只好说:“……抱歉。下次,下次我一定会通知您。”

这不是安德想要的回答,却是柯诺森能给出的唯一答复。

性格与待人处事的方式不是一日促就的,退让与恪守本分早已溶进柯诺森的骨血,成为他怎么都割舍不掉的一部分。就算对安德殿下的感情再深厚,雌虫也没办法抽干血液掰断骨骼,将自己塑造成更加讨人喜欢的模样。

安德罗米亚知道,所以再多的恼火最终也只会转化成无奈的叹息。

然而很多时候,嗟叹比恼怒的责问更令人伤痛。雌虫自觉能接受殿下的任何责骂,他知晓自身过错,不仅不会因此心生愤慨,反而会觉得理所应当。可是亲耳听闻她轻轻的一声叹息,柯诺森的心却倏地疼痛起来,仿佛他一半的灵魂也宛如那股悠长而的气息般从身体内逸散出去。

“抱歉……我让您失望了。”

他十分不喜欢除了道歉外做不出任何弥补的自己,当只有以此才能对答时,柯诺森所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是一场弥久的阵痛。

安德摇摇头,见到这副模样的老师,她有再多的怨怼也说不出口。

更何况这本来也只是说清楚后完全不痛不痒的小事,不值得小题大做。

“老师,我明白你出于好心才选择注射安慰剂,也知道你很难改变这种习惯。”小雄子一字一句,认真地下达指示,“或许我内心里总有偏爱,但我希望我能做到将精力和关爱平均地分给每个人。所以,以后老师的每一次躁动期都要向我汇报。把选择权交给我,由我亲自来决定和谁度过重要的时间。这本来也是我作为雄子应有的权力,对不对?”

“是的,殿下……您说得没错。”

即使安德不这么命令,柯诺森也不会再替她做出决定。

之后的每一次躁动期,雌虫恐怕都将忆起今时今日的苦涩。

指挥官阁下控制神情的能力出众,然而眼睛总会道出真相。

安德抬起手,捂住这双泫然欲泣的眼瞳,再看下去,欺负老实人的罪恶感会将她淹没。

“好了,别难过。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不是么?能通过沟通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我又不会因此讨厌你。接下来我们还要去见绿雉呢,老师难道要让他看见你狼狈的模样?”小雄子柔和道,“想点开心的事情比如说,这几天我都会比较空闲,要麻烦老师陪我解闷啦。”

“……嗯。”

柯诺森浅浅地应了一声。

听这语气,安德就知道他已经调整好了。

小雄子将手移开,从黑暗中得到解放的雌虫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她的笑脸。

安德在熟人面前向来不爱装模作样,生气的时候是真的觉得心里堵得慌,而每一次把两颗紫眼睛都眯起来的笑容,也都是发自内心,格外地有感染力。雌虫深藏的忐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