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点了点太阳穴,并刻意把最后两句话用非常缓慢的速度说出来,意味深长的模样显然是话中有话。
在很多时候需要处理雄虫关系网的管家并不蠢,他知道这个人想要自己倒戈向红蛇号,再回到安德殿下身边作为桩子潜移默化地影响殿下。常见且歹毒的计谋,亚伯险些就真的想这么做了……在殿下与红蛇号之间斡旋,为她取得更好的待遇,至少不受伤害地生活在这艘舰船上。
下一秒,他又猛然醒悟过来眼前名为银狐的雌虫和红蛇号上的所有人员,他们或许并不知道殿下是联邦即使牺牲当下所有S级雌虫,也一定要找回来的无可比拟之人。幸好亚伯因基因缺陷,脸上本就做不出过多神情,不必担忧心中思虑暴露。
是的,是这样的……安德殿下很聪明,她知道要怎么保护自己,所以隐瞒了真实的基因等级。
亚伯焦灼地思考着该怎么做才能帮到殿下。直接拒绝?似乎不好,毕竟银狐说得很有道理,假设安德殿下并非S级雄虫,事情很有可能会按照他的想法发展下去。在这种情况下拒绝,反而会让对方发觉不对。
那么,现在就接受提议?也不太好。
无论决定为何,亚伯认为过于果断的态度都会引起银狐的怀疑。于是他决定将答案暂且搁置:“……我需要想一想。”
“嗯,好啊。你有很多时间去想……很多很多。”银狐宽容地允许了亚伯继续拖延,同时,他也提醒道,“联邦的雌虫似乎只有在躁动期才会去找雄虫进行安抚,是不是?”
低头沉思的亚伯猛然看向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位雄虫殿下还挺受欢迎的。”
银狐本就弯起的嘴角又加深了几分笑意,像他这样的人在不说谎的时候,就爱不把话说全,留给听众十足的遐想空间。
目的达成的雌虫起身时特意整理了一会儿衣摆,却一点儿不理会监牢之内的俘虏。将基调为白色的衣服抚平褶皱摆弄整齐后,迤迤然地离开了此地。
差不多时间的首领室内,黑狼已经进门汇报情况。
他本来想干脆翘了这次汇报,不过最后还是走到首领室的门前踢门进去了。要问为什么,可能是心情还过得。躁动期的死亡预兆暂时蛰伏了起来,使得雌虫的脑袋难得清净。感觉挺好,习惯了头疼的黑狼反而有点不太适应,就打算借着汇报的名义去找红蛇聊聊天。
安德还有梳洗的心,只是碍于伤口没法梳洗。黑狼就纯粹是懒得清理,然后顺理成章地被洁癖的首领勒令:“去把身上洗一遍再滚进来,衣服也换一套。”
……虽然觉得麻烦,但黑狼不和红蛇一般计较。首领室离他的卧室不算远,但当中还有更近的船员宿舍。所以嫌麻烦的雌虫过去随便挑了间淋浴冲了一把,又无情地‘借’走附近战战兢兢的船员的备用制服把自己塞进去,全程花费时间大约一刻钟。
再次站到首领室里的时候,自然垂下的头发都还在滴水。
好在水滴没入地毯后就消失无踪,只要红蛇不去关注,就比他之前扑面而来的一身信息素味和交欢气味好得多。
在最常进入首领室的两人中,银狐最知道投其所好。他虽不到洁癖的程度,却十分注重仪态的完备。即便不久前才在绿雉那边度过安稳的躁动期,也一定会将自己清洁到看不出任何痕迹的程度。
黑狼?就不提了。
红蛇快速地打量浑身散发水汽的下属,又迅捷地收回视线。
“看上去,那位捡来的雄虫效果不错。”互相认识超过十年,红蛇能轻而易举地道出黑狼与两天的不同。他建议黑狼去尝试,可实际效果到底如何,从未接触过高等级雄虫的红蛇也不清楚。
现在一看,至少比安慰剂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