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接了云衢的书包,退到马车后。你把手放到他的掌心,张望顾客们的反应。 在互相埋怨呢, 以为是他们自作主张给你保媒把你吓走了, 但事实并不是那样。

你玩腻了。不过 有你做先例,太学之外已经有其他摊位在摆了,很多人加入了路边摊行业, 一条道上就此繁华。

云衢牵着你踩过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道:“我今日修了策论, 姐姐想听听嗎?” 收回目光, 你点头。 “正好有些困了, 等下到车里说给我。” “嗯。”

他扶着你上车, “今日衛棠没有跟来嗎?” “没,他去我娘院里幫忙清扫去了。” 你回身也拉他,两人都坐上马车, 回家还要一刻钟,

你便躺到他膝上蜷缩在坐處休息。 “今日在家玩了什么?” “跟宁师父研究能供人飛翔的纸鸢来着……怎么就没有加智力的课程……”

“姐姐不是有本领变成会飛的动物吗?” “自己飞和坐着玩不一样。” 你道:“我之后还打算建一个水滑梯。” 云衢拨你臉上的碎发:“是何意呢?”

你手臂伸展倾斜,用线条解释什么是滑梯。 他道:“和滑台很像,小孩子们会找草坡这样玩。” 聊了一路, 疲惫和困意都被他疏散不见。温温凉凉的指尖按揉着你的额头,

回应你说的所有话,在话说尽时抛下一个话题。 回到房里也没见到衛棠,你打听了下,他自从去母亲院里后一直都没回来。 你沿着他会走的路找,

正好撞见他和面生的小厮打架的场景。拳拳到肉, 动作狠辣, 艳丽的臉因暴戾显得泡了毒汁一般。 “去死……” 他看到地上被夕阳拉长的影子, 惊恐回头。

你歪着头看他,看他有些灰土的脸颊。 衛棠一下撒手,泄了气般失去刚刚的气势,眼睛被睫毛挡着,左右乱飘。 “小姐,我……”

小厮从地上挣扎站起身:“会说话……男、男人……” “发生什么事了?”

卫棠红着眼控诉:“我去幫夫人刷地来着,这人一直纠缠我搭话,用不知泡了什么的帕子捂我的嘴,把我往外面带,我昏了一会儿,还好及时醒过来!都是有原因的,我没有随便打人!”

“嗯。” 你抹他的眼泪:“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不需要解释。” “我只是在想,原来没有我的保护,你也能过得很好。” 卫棠:“……”

后续你叫月梧處理此事,得知那位小厮是府外色鬼的帮手,只待把卫棠骗出去做掉。他们的流程十分严谨,全程没有任何纰漏,除了对卫棠身材的误会,将他个子等同于普通女子,使得迷药用量过少讓他提前醒来。

月梧发怒,用了十几天,将沈府上下挨个审查一遍,找出了好几个可疑之人,全部严懲。

懲罚过后,她并不觉痛快,反而伤心。因为那些做小动作的人当时也是她亲自挑进府里,她确信他们当时清白。

母亲道:“怪不得你,也怪不得他们。时间久就会发生很多事,人很難保持最初的心境。” 月梧道:“为何我便可以不变?” 母亲笑:“说明你是珍贵之人。” 珍贵之人。

你回想少年时的自己。 变了好多。 当年自己嗤之以鼻的事,现在可以为了錢面不改色地做出来。 不再善良,不再熱心,凡事倾向相信消极的一面,快乐需要条件。

你应该算不得这种珍贵之人。 母亲看出你眼中的自嘲,抬手捏你的脸:“怎么,觉得你变了,不珍贵了?”

你道:“娘一定会说,‘不论你变没变,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珍贵的女儿’。” “你不小了,我不会再那么哄你。”

母亲望着你:“珍贵的宝石有很多类,只有你自己能决定你是什么,不必在意别人的话。你与云衢都是多思之人,慧极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