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哪赶得上自由落体的速度。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人倒在泥地里,从砸的稀烂的头部中迅速流出鲜血,几乎在一瞬间染红了整片水洼。

周何生洗到半截澡,发觉水量不足,猜想是压力不够,于是草草擦了身子出来。

觉察到顾远晨在厨房里做早饭,他心中荡起一丝甜意,便蹑手蹑脚的溜到门口,准备偷偷端详他做饭的模样。

灶上有锅冒着热气的食物,闻味道象是粥,周何生惭愧的想想自己的家底,米也没,菜也没,那大袋的燕麦是好久前买的,上次顾远晨就寻出来做了一次,这次看来依旧。

厨房里的顾远晨面对着粥锅有几分发呆,他的侧面在稀薄的白色蒸汽下很是柔和,眼光如星地盯着台面上的瓷碗。半天,轻叹了口气,伸手关掉煤气灶。

周何生刚要笑着吱声,却猛然发现顾远晨从裤兜里掏出一瓶药,旋开盖子,他下定决心的放了两片进去,又盛上粥,慢慢搅拌着使它融化。

这画面让周何生如逢电击,他实在无法从情感上接受任何怀疑,只是仓皇的退回客厅,软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顾远晨的声音把他从失神中拉回现实。

“洗完了?来,喝粥吧。”

周何生抬起头,面前的顾远晨手里端着粥碗,笑容淡淡的,仿佛隔着雾气一般。

他机械而缓慢的端起碗,拿起勺子刚要送到嘴边,哦了一声,装做突然想起似的说:“今天报纸还没取,反正粥有点烫,我先去取报纸回来再喝。”

顾远晨没有起疑,却拦住他说:“你喝吧,我去取,反正我已经吃完了。”

周何生怀着不知什么滋味的心情看他弯腰换上拖鞋,轻轻带上门离去。

眼光在那碗香喷喷冒着热气的粥上逡巡而过,周何生在呆滞了两秒钟后,猛的站起身,先把粥倒在厕所里用水冲掉,接着跑进厨房里搜寻,终于在垃圾篓底发现了那瓶药片。

顾远晨刻意在上面丢了一块沾油的抹布遮盖住,因此染脏了药瓶的标签,然而周何生还是分辨出药的名字安定。

他捧着药瓶,脑子里无数的混乱念头膨胀起来,顾远晨到底要做什么?他还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他是谁,他要干什么!

这些让他疯狂的疑问都无法从这点蛛丝马迹中获得答案,周何生顿时变作了困兽,不断在客厅里来回走动,他不安地胡思乱想,突然脑中闪过一丝亮光,便大步走进卧室内。

巨大的黑色皮箱仍安静的靠在墙角,很是孤单,和初见时没有区别。周何生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大,忍不住走过去,一狠心拉开了皮箱的拉练。   顾远晨打开报箱,塞满的报纸纷纷落下。他只好蹲下身体,一张一张把它们捡起。

侧头看外面的天色,蒙蒙的灰,又搀杂着黑色迷雾般的深色空气。顾远晨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左手腕刺痛起来,他握紧它,也握住了那串珠子,感觉到有股气息在招引着自己。

放下报纸,走出楼道,在冷冰冰的雨中来到楼前的泥土地里。顾远晨看到一个穿墨绿雨衣的人俯倒在地面上,满地的水,泥,花盆的瓦片残骸和有着茁壮根部的植物,还有被雨水冲淡的血和碎骨、脑浆。

顾远晨默默的立在死人身旁,看着雨水努力的冲刷着散落的泥土,一点点,一点点…直到一个淡黄色的点儿露出,接着变大,变圆。

顾远晨屏着呼吸,伸手扒开覆盖在那点颜色上的泥土,一颗浑圆的玉质珠子完全露在面前,大粒,饱满,和他左手上戴的一模一样。

找到了…顾远晨眼一阖,无法抑制地把珠子贴在胸口,他在笑,在哭,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庞,苍白的手指攥住的是他自己的,珍贵到不能再珍贵的东西。

开门的声音传来,周何生已经坐回沙发上,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