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拖拽拽的带回了401。
手臂搂住腰,周何生扳着顾远晨并用脚一踹闭了门,直接把人安顿在沙发上。
“先洗个澡,换上衣服。”胡乱用纱布止了掌心的血,周何生把自己的衣服拿了一套给顾远晨。
顾远晨没接,他背靠在沙发上,头依着沙发背的弧度顶端仰面向上,湿润的衬衫领口在胸口颤颤地浮动着。突然笑起来,声音很大,甚至全身都跟着乱抖。
“哈哈哈。”笑声仿佛永远没有停止一样,绝望疯狂的让人心惊。
周何生愣住了,他仔细观察顾远晨的面部表情,疑惑地叫了句:“远晨。”
顾远晨看了他一眼,却笑得更厉害,慢慢地眼睛里都笑出了血丝,人也捂着肚子缩到地板上,还是笑,不停歇地笑,声音象磨在磨盘上的沙子,满是硌人的沙哑和凄厉。
“怎么了?”周何生烦心地攥住顾远晨的胳膊。意外发现手中拖住的人失去了筋骨一般,软软的没有一丝力量,活脱一个被打散了精气神儿的孤魂。
“你…别笑了!”盯了半天顾远晨的眼睛,周何生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吼起来,“别笑了,你哭不出来也不要这样笑,你疯了!真想把自己逼疯?!”
顾远晨仍然大笑,浅薄的水气润湿了睫毛,闪动着结成星星点点的光。他笑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喉咙里很快咯的一声,撑住周何生的胳膊呛咳起来。
周何生盯着那淡淡蜷缩的身形,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压抑感顺着全身的神经线汇合于胸口,心在疼,鲜明至极,牵丝绊藤。
“别笑了,我说你不要笑了!”周何生提高声音吼出来,猛然松开双手,又紧紧桎梏住顾远晨的肩头。当指尖掐到骨头,才觉得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单薄,不由的松了几分手劲。
咳嗽逐渐停止,顾远晨慢动作般抬起眼看着他,平素那冰峰阻隔的眸子里灰暗迷离一片。
“你知道我在笑什么吗?”他嘲讽的说,那笑又要浮出嘴角,“我笑我自己是个笨蛋,傻瓜!老天?那个老天从来不会眷顾我,它只是冷冷的看着,等着我一次次失去,看着我卑微,瞧着我挣扎,直到我最后的希望都化成灰烬,它就可以奉上一抹冷笑。而我?全部表演给它了,什么坚强,什么不屈,我根本连自己都救不了,我算什么!一只蚂蚁还不如!”
周何生梏住他混乱挥舞的手臂,心内抽痛。顾远晨说的话并不明了,但痛苦却是清晰地不能再清晰,他从小到大失去的太多,获得的太少,孤独的太多,发泄的太少,就像一个不断行走的孤单旅人,只增不减的行李迟早让他垮掉。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给我听,不要一个人撑着,我们…不是朋友吗?”周何生对上他的眼睛,恨不得钻进内里挖出他的心事。
顾远晨因这话沉默了一刻,嘴角微颤,一双密黑的眸子亮亮暗暗地盯着他,许久,许久,却终于一把推开了伸到面前的手。
犹豫之后的决绝比烙铁还炙热,烫的周何生促不及防。屋内的空气顿时凝固,象极了奶油布丁上的反射的光度,平的,柔的,却能把一切反弹回去,重重地跌落。周何生的手指慢慢收缩,他狠狠的攥着,感觉到血液被挤出身体的冷,而顾远晨呆呆地望着地板,失神眩晕。
“别管我,不值得。”顾远晨摇晃的站起身,从额到脸苍白如纸,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凛冽的寒风吹透。
周何生似乎什么也没看地平视着前方,顾远晨抽身,顾远晨迈步,他的脚软软的一斜,手指在空气中滑过一个扎人心尖的弧度。 寂静的空气中每一秒都是令人窒息的,只有混乱的思维在头脑中电光石火般的碰撞。顾远晨不可见地抽动了起身离去,却在手臂就要晃离周何生身周的那刻突然被一个大力猛然拉住,带着跌倒在刚起身的地板上,撞近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