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寻真和谢?y两人。

谢?y坐着,寻真站着。

他的手搭在案几上,手指不时叩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

不知在想什么。

室内很安静,只有谢?y叩击桌案的轻微声音。

像敲在寻真心上,令她感到分外沉重,压力如山。

寻真立在他身侧,身姿略显僵硬。

忽然觉得眼前这场景有些熟悉,有点像以前在学校,被老师叫进办公室,等着被训。

谢?y可比老师可怕多得多。

他就这么晾着她,也不说话。

就等着她主动认错吗?

寻真看着谢?y俊美的侧脸,咬了咬牙。

长得再帅又有什么用?着实可恨!

寻真终于熬不住,腿站得有些酸麻了。

“爷……”

谢?y闻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她。

寻真与他目光相接,只觉呼吸一滞,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我……我不过是觉得日子实在有些无聊,想着找些法子消磨一下时光而已。而且,平时我院门都是紧闭的,不会有外人看见……”

在谢?y的注视下,寻真的声音越来越弱。

“主子与下人玩乐,像什么样?”

谢?y启唇,吐出这一句话,声音虽不高,却透着淡淡的训斥之意。

寻真轻咬下唇,张嘴,试图狡辩几句。迎上谢?y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闭上嘴。

以免自己不服的目光被谢?y看见,引起更大的影响,索性低下头。

谢?y:“平日在我面前,你大概也不过是虚与委蛇,做做样子应付我罢了。”

寻真:“没有,我……”

谢?y:“规矩虽也学了些皮毛,可你这心里,怕是从未真正服气过,我说的可对?”

这能回答是吗?

寻真正不知该怎么应对,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恍然。

她想起月兰曾说过的话。

月兰跟她说过,对爷不可随意称“我”“你”之类的,这般言语甚是不尊重。

寻真就问,该如何自称。

月兰说,有四种称呼,“妾”或者“妾身”最为常见。

还有“贱妾”“婢妾”,这两个称呼的谦卑程度更深,更为恭顺,也更能彰显敬畏之心。一般用于自感犯错恳请夫主饶恕之时。

寻觉得这三个自称一个赛一个的恶心,从没说过。

而谢?y也未曾刻意纠正过她,她便以为这称呼无关紧要。

可现在想来,恐怕不是。

谢?y这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深沉,虽智商远超常人,可骨子里到底还是个深受礼教熏陶的封建士大夫。

想必她往日偶尔露馅的言行,他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只是隐而不发罢了。

寻真暗暗吸一口气。

唤出:“爷,妾身没有!”

谢?y注视着她。

寻真说:“我……妾身从没有应付您!”

“爷身为国子监四门博士,官居七品,身份尊贵,妾身每每见着,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敬畏起来,在您面前自然就不敢多说、多做……这实在是无意间的反应,绝非有意为之。”

“私底下,其实是妾身的问题。妾身不似爷,能一整日内,时刻保持端雅仪态,丝毫不松散懈怠。妾身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体力和耐力有限,实在做不到这般地步。”

“大家……下人们也都是这样的。在妾身面前,她们自是规规矩矩,可一旦到了无人管束之时,便会放松下来,这也是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