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发丝从她指间溜走，微微蜷曲着，谢?y起身时，在他脑后一弹一弹的。

未几，他捧着绸布包的文书回来，递给寻真。

“真儿莫忧，此为破局之良机。”

“这是什么……”

寻真见袋上盖着皇家印玺，打开发现是一份手札，

扫了两行，问道：“这是圣上写给你的？”

谢?y颔首。

寻真读到中间，惊呼，道：“圣上要见我？”

寻真有些消化不良，“他见我干嘛？”

谢?y搂住她，摸摸她的发：“如今你才名鹊起，已入圣听。”

“圣上素爱人才，对你起了兴致，便想见上一见。”

寻真有些为难，道：“我能不能不见？”

殿试时，寻真遥遥地看过一眼，对于这位能主宰所有人命运的封建帝王，本能地感到发怵。

谢?y道：“圣上既已开口，哪有不见之理？”

寻真心想，果然名气大不是好事，竟然被皇帝注意到了。

寻真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谢?y问道：“真儿，你可想恢复女儿身？”

寻真瞬时明白了谢?y话中的深意，不禁震惊道：“你是说，要向圣上坦白我的女子身份？”

谢?y点了点头。

寻真呆了呆，道：“……不要吧。”

她还是很爱惜自己这条小命的。

谢?y轻抚着她的背，缓缓道：“圣上仁厚爱民，重才惜才。”

“若知你以女儿身兴水利、济苍生，圣上必惊叹，如此不世之功，竟出自一女子，定当破格嘉奖。”

谢?y这么说，寻真还是担心。

谢?y道：“我何时骗过你？待面圣那日，我与你同去，正好趁此机会，将你我之事和盘托出。”

“如此，我们便不必藏头露尾，可光明正大相守了。”

寻真狐疑地瞅瞅谢?y。

她了解谢?y，自然知道他心中一直介意两人没名没分地住在一起，只是平常都不说。

寻真思考半晌，道：“?y?y……其实我们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犯不着拿命去赌吧？”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谢家，为小恒考虑考虑吧？”

伪造户籍、女子身考科举，这些都是写在刑法里的。

谢?y道：“真儿就这般不信我？”

寻真道：也不是不信……”

此后，谢?y每日给她讲皇帝的为人，细数皇帝仁德之举。强调她的功绩足以抵消过错，甚至可能因此升迁。

谢?y这张嘴，实在太能说了。

听着听着，寻真就被他洗脑了。

夜里，寻真躺在谢?y怀里，问他：“我真的可以用女子身当官？你没给我画饼吧？”

谢?y道：“十之七八可成。”

寻真动心了，最后决定搏一搏。

八月底，寻真跟着谢?y一起出发去京都。

谢?y苏州刺史任期已满。

这次回京，他大概率又能升官了。

去京都前，寻真收拾着东西。

箱子角落躺着一幅画，寻真拿出来，打开。

是谢?y画的，谢家那个小院的全览图，这幅画栩栩如生，寻真看着，脑海中浮现了在谢府生活的日子。

有些恍惚。

院中所有的植物都生机勃勃，两边的果树都开花了。

橘子树上缀着白色小花，石榴树上绽开红色小喇叭花。榆树下吊着一个双人秋千，院里四散着几把竹椅。

寻真看了一会，卷起放到一边，而后又从箱子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