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谢?y立在眼前。
寻真呵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薄雾。
她问:“我能进去吗?”
谢?y微微颔首,侧身
让她入内。
寻真走进东厢房。
这里虽是她的地盘,但谢?y在这儿,总感觉四周的物件都染上了他的气息,令她莫名局促。
案上摊开着一本书,旁边的烛默默吐着焰,那火苗偶尔被穿堂风撩得一抖,烛泪堆得老高。
寻真坐下后,一时语塞。
谢?y亦不言语,静静等着。
寻真垂眼,望着烛台上凝固的蜡痕,轻声道:“今日我去抓药,问了郎中,他说你这药……”寻真顿了下,抬眼与谢?y对视,“你这药是虎狼之药,若非性命垂危,万不可用。”
“你的心疾,这般严重么?”
谢?y凝视着她,烛火在他眸中碎成点点金芒,宛如揉碎了星河。
他道:“预先备下,不过是以防不测罢了。”
室内燃着炭,为防炭气,窗留了道小缝。丝丝寒气渗入,寻真注意到,谢?y的鼻尖发红了。
寻真打量着谢?y。
现在的他,身上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病弱之气,在烛光的映照下,那对眸子似笼着层水雾,朦胧中透着柔光,教人看不真切。
寻真想看得更清晰些,于是起身,走到谢?y面前。
寻真站着,谢?y坐着。
两人只隔半步的距离。
谢?y仰起头来看她。
这双桃花眼泛着盈盈水光,湿湿的。
寻真俯视着谢?y,几乎觉得面前这人不像她认识的谢?y了。
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变得这么可怜了……
寻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伸出手,抚上他的脸。
“谢?y……”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没有动。
寻真抚了一下他的脸,问:“谢?y,你的病……”
“是因为我吗?”
谢?y缓缓伸出手,环住她的腰,然后收紧,轻轻一拉。
寻真就这样跌进他怀里,坐他膝上。
谢?y试探性地,将手臂越圈越紧,声音喑哑:“……你说呢。”
寻真按住了谢?y胸膛左边的位置,感受着里面的震动。
谢?y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在她后背的大掌缓缓上移,覆上她后脑,轻轻摩挲,然后往前一按,唇跟着靠近。
寻真却突然偏头。
谢?y的唇擦过她的嘴角,只贴了一下她的脸颊,一触即离。
空气有一瞬的僵滞。
谢?y喉头滚了滚,吞咽了一下,嗓音发涩。
“我们……能否重新开始?”
寻真:“怎么重新开始?”
谢?y:“你若不愿恢复女儿身,便继续以男子身份在官场行走。”
“在外人面前,你我唯有官阶之别。”
“私下,还如从前一般相处,如何?”
寻真没说话,谢?y又补充道:“你放心,你的事,我定会帮你守好。若有泄露,我这官也不必做了。”
寻真默不作声。
谢?y紧盯着她,轻唤:“……真儿。”
寻真:“嗯。”
谢?y缓缓抚着她的腰,道:“你若有顾虑,说与我听,可好?”
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