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里举着只纸鸢,见到谢璋,惊喜喊道:“恒哥儿!我正要去寻你呢!”
然后将手中的纸鸢展示给谢璋看:“你看这回我做的,是不是比上两个要好很多?”
谢进弯下身,看到谢璋眼睛湿湿的,眼睫毛几绺几绺地黏在一起,脸上还有泪痕,像是哭过了。
“恒哥儿,你怎了?”
谢璋却瞪着他,像头发怒的小兽,伸出手,猛地冲上前,撞向谢进。
谢进一时防备不及,仰倒在地。
谢璋跑远了,丫鬟忙追上去。
谢进瞧着那两人的背影,也没生气,摸了下被谢璋撞到的下巴。
恒哥儿这是怎了?
是谁欺负他了,还是惹他不高兴了?
谢进又摸了摸腰间的锦袋,本想给恒哥儿送了纸鸢再去找姐姐。
恒哥儿现在心情不好,还是改天再去找他吧,
先去给姐姐送礼物。
月兰将一长形锦盒呈上。
谢?y拿在手中,摸着盒上的纹路。
“真儿,可还记得,去岁仲冬,我曾寄信与你,信中提及,我得一珍宝,归时便赠予你。”
寻真点头。
“真儿,来。”
谢?y一手拿着锦盒,另一手牵了寻真,朝里屋走去。
寻真的心思全不在那礼物上,进了卧房后,愈发紧张,瞄了眼后面的小窗。
等会谢进敲窗,被谢?y听到怎么办?
谢?y察觉到她掌心湿润,回身一看,见她神情不自然,似在极力掩饰着什么。谢?y搂过她,亦感受到她背部紧绷的肌肉。
谢?y没往别处想:“真儿,是还在为恒哥儿的事生气?”
寻真:“……嗯?”
谢?y抚了抚她的肩,让她在妆台前坐下。
铜镜前,映出寻真略显模糊的面容。
谢?y:“此镜粗陋,明日,我令人送更好的来。”
说着,他将寻真头上的朱钗取下。
揭开锦盒,中央躺着一支簪子。
簪子以赤金为骨,簪首处,美玉环绕簇拥,颗颗莹润剔透。玉中央,嵌着一颗红色宝石,折射出五彩华光,瑰丽非常。
“此簪名为‘流霞’。”
“出自陇州名匠之手,历时百日而成。”
“遇烈火不化,可比昆山神玉,坚不可摧。”
谢?y拿了簪子,缓缓插在寻真头顶。
寻真一时被这簪子的光华所吸引,抬手摸了摸簪子上的宝石。
谢?y:“真儿可喜欢?”
寻真正要回答,身后传来敲窗声。
“笃、笃、笃。”
“笃笃。”
前三声间隔时间长,后两声短。
是谢进来了。
谢进敲击的声音不响,因寻真极为熟悉,故而一听到声音便察觉了。
寻真脑中的弦绷紧了。
谢进一般敲一遍之后,会等一会,再继续敲。
镜子里也印出谢?y的脸。
镜子不清晰,看不清谢?y脸上的表情。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寻真心跳加快了。
脑子思绪纷乱。正如谢?y自己所说,他绝非不通情理之人。寻常人难以理解、无法接纳的事,谢?y都能包容。
没寻真一开始想得那么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