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璋倒没被吓到,可身后的伯祖母却吓得不轻,手颤抖着,还轻轻拍着他安抚:“恒哥儿不怕,不怕。”

混乱平息后,谢璋在谢二爷的院子里呆了会儿,丫鬟便来接他回去。

这次来的,是喜儿。

喜儿伸出手来抱他。

谢璋转头看孙宜,说了一句:“不回去,

伯祖母。”

喜儿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头一回听见谢璋开口说话,表情都崩了。

孙宜拍着谢璋的背:“好好,恒哥儿不回去。”又看向喜儿,吩咐道:“恒哥儿今日受了惊吓,今晚便先住在我这儿,你回去告诉令萱。”

喜儿愣愣地看了眼谢璋,才回过神来,“是。”

跑回去复命。

惠宁院得了消息。

宋嬷嬷惊道:“他不是痴傻吗?你当真听见那小孩说话了?”

喜儿忙不迭点头:“千真万确!恒哥儿只说了句‘不回去,伯祖母’,那一字一句,清晰利落,奴婢瞧着,比寻常二三岁的孩童说得还好呢!”

吕令萱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怒声道:“我就知道那小娃娃不简单!如今想来,那一双眼睛,精得很!那柳氏生出这般有心计的孩儿,竟在我这儿装疯卖傻!”

宋嬷嬷道:“真是养出个白眼狼!咱们好吃好喝地养着这小娃娃,他却如此没良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咱们这儿受了委屈!倒让夫人落得个不是,也不知二夫人会如何看待夫人。”

吕令萱面色阴沉,冷冷道:“既然他不愿留在我这儿,我又何必强求?过几日,我亲自去与二夫人说。他们若喜欢,便让他们养去!我可不想落得两头不讨好!”

宋嬷嬷:“这……夫人三思啊!”

吕令萱:“嬷嬷,不必再劝!这小娃娃,咱们院里,是留不得了!”

几日后。

吕令萱去找了孙宜。

掌灯时分。

孙宜对谢二爷说道:“今日,我正打算派人将恒哥儿送回去,侄媳妇便找来了。夫君,你猜猜,侄媳妇对我说了什么?”

谢二爷略一思索,道:“莫不是要将恒哥儿推给咱们?”

孙宜点头道:“夫君真是料事如神……我实在想不到,侄媳妇竟会主动提出来。”

谢二爷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虽说议论妇人有违君子之道,但夫妻二人在这私密之处,说说倒也无妨。

“侄儿如此出众,却娶了这般妇人,实在可惜……”

谢二爷又叹道:“若那柳氏出身稍高些……”

孙宜接口道:“那柳氏倒也本分,若是像三弟那位……咱们府上,可真就不得安宁了!”

谢二爷想起岁除宴那日,是一肚子火。

他这两个弟弟,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怎么一个个都被妇人左右,如此糊涂!实在是不成体统!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他忍不住道:“三弟怎能与侄儿相比?侄儿岂是他那般拎不清的?任由一女子这般胡来?如今若传扬出去,我谢家的颜面可就丢尽了!”

孙宜道:“这回三弟总算狠下心来了。”

谢二爷道:“再不狠下心,我看他这官也别做了!早晚有一天,要给我们家惹出大祸来!”

过了一会,谢二爷情绪稍缓:“恒哥儿,你让人收拾出一间屋子,好生照料着。”

孙宜笑道:“恒哥儿,实在是聪慧过人!我这几日教他识字,他看一遍便能记住。读一篇诗文,便能即刻背诵出来呢!”

孙宜原来不懂。

为何自家夫君如此喜爱侄儿。

府中规矩,幼童六岁前由母亲教养,六岁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