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都是霍璟川和警方的人,您就不怕双方起冲突,阿贺和我都死在流弹之中吗?”

江佩怡眉头皱的更紧,“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得知你被绑了,我那么着急的派人想要救你……”

霍云赫打断了她,“母亲,您当时真的想救的是我吗?”

当时在灵山,他看到满天都是直升机,也看到了直升机上的江佩怡。

看到母亲的那一刻,他是开心的。

他以为,母亲是为了他来的。

他看见母亲满脸担忧的阻止着身边的狙击手别开枪。

那天灵山的风很大,吵闹中,他隐隐预约听见,母亲喊的不是他的名字,是程野。

“别开枪,小野在下面,别伤着小野!”

霍云赫的一句话,止住了江佩怡的所有声音。

正当她在想着该怎么稳住他时,霍云赫忽然开口。

“母亲,您能抱抱我吗?”

“当然。”

江佩怡张开双臂,霍云赫轻轻抱了她一下。

目送江佩怡离开后,霍云赫张开掌心,只见掌心里,留着一根女人的长发。

这是刚刚他抱母亲时,趁其不备捋下的头发。

有件事他怀疑了太多年,因为对母亲的愧疚和被掌控,他一直没敢去做这件事。

阿贺用命给他铺路,现在,他不想再浑浑噩噩下去了。

他想成为阿贺期许的样子。

霍云赫又取下一缕自己的头发,交给了助理:“在京城找一家私人的小医院,做个亲子鉴定。”

母亲的眼线很多,他必须避开大型医院,偷偷做这个亲子鉴定。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母亲发现并掉包。

“是。”助理拿着头发离开。

霍云赫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轻轻拿起茶几上的信封。

信上是阿贺留给他的话。

【阿赫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但别难过,我其实早就死了的,能偷活这么多年,能遇见你,我已经觉得自己很幸运了】

【我死后,我希望你能做自己,不要再做你母亲的傀儡。我希望看到的阿赫是自由的,是爱自己的。其实我真觉得你的钢琴弹的很好,我死后,应该会不放心你,魂魄大概会跟在你身边】

【我希望你能为我弹奏一曲你最拿手的The truth that you leave。听完那首钢琴曲,我才可以安心的离开】

信的最后,贺少枞还小心翼翼留下了一段话。

【阿赫,别拒绝我给你留下的这些财产。这些钱不是我的灰产,这些钱是我手里难得的一些干净的钱。】

霍云赫拿着信封的手在颤抖。

泪水模糊视线,一颗颗的泪水失控的往下坠,掉在信封上,被他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的擦去。

好像在怕眼泪会打湿信封,会毁掉贺少枞留给他的最后一点东西。

霍云赫小心翼翼把信封折起,放进西装胸口的口袋,那是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他起身,走到贺家大厅中心的钢琴前,入座。

贺家原本是没有钢琴的。

是因为阿贺知道,他爱弹琴,所以特意从国外进口的顶奢钢琴。

母亲从不允许他弹琴,所以阿贺为他准备了一架钢琴,只为他想弹的时候,就能过来弹。

以前,他在弹钢琴,阿贺就端着一杯红酒,懒散的倚靠在钢琴上,安静的听着他弹琴。

但现在,钢琴旁那个会欣赏他琴艺的人,会认真倾听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霍云赫抬手,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

悠扬又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