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色随口问道,他从登门拜访开始,用的都是另一种声音,并且刻意改变了自己说话的语气。这项技能还是他学外语时偶然学会的,只是一直没派上用场。
“是东大毕业生的同学聚会哦,”北原太太道,她的孩子是东大毕业生这件事让她挺自豪的,“我家孩子当上了律师,刻意叫来了几位大学时期比较熟的朋友们过来庆祝三条君,这边请。”
那群人看见了陌生人,有一两个性格开朗的冲着他们打招呼,二色只是冷淡地点头回应。
为了显得空间较大,不少户型会将楼梯隐蔽起来,或者设置在角落。北原家的楼梯设置属于后者,上楼前,要先转弯,随后还要将那扇隐藏起来的门拉开,才能看见楼梯入口。
那个背影熟悉的人,直到二色跟随北原太太进入拐角后,才抬头,只看见了黑色风衣的衣角。
北原医师这个点正在自己的书房里。
二色小时候来找他诊治,他已经头发花白,处于退休的年纪了,现在过来,看见那个跪坐在矮桌后,佝偻着背的老年人时,也毫不意外,老人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北原太太打算过去扶他。
“……你走开吧,真子,”老人挥开了北原太太的手,那张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让我、咳咳!我和客人好好谈谈……”
北原太太一脸斥责地看着自己的公公,被这样对待,她没生气,反而关心着对方的身体,可她没多说什么。女士把他扶起来后,对着站在门口的二色歉意地说了一声“拜托您了”,便顺从地离开了。从她的反应来看,时常会有二色这样的人到这个家来,同这位老人说些什么。
“……咳咳、咳咳!”
北原医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他身体状况不佳,就这样撒手人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咳嗽完,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那双熟悉的蓝色眼睛清明了些,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三条一。”
“不是这个名字……”
老人招呼他过来坐下,似乎他光是站起来就耗了大半力气,现在坐下,完全力竭了般,喘着气,“我需要知道你真的名字、你爸爸给你取的名字……”
“三条一。”
二色重复道,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抓起了茶壶,为他们两个面前的杯子满上茶水:
“我一直以来都叫做三条一,是来帮织田先生办事的。”
北原医师发出漏气的“嗬嗬”笑声:“……那个红色的小伙子、是吗?”
“是。”
按照织田作之助的想法,二色该做的事应该是在北原医师面前展示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就是申董事儿子的身份,来从这个老头口中知道那些病人的事。
但二色没这么做。
“那么、”北原医师低低咳嗽了几声,似乎真的身体很虚弱的样子,“你的上司……他想要知道些什么呢……”
二色没有立刻搭话,他只是长久地盯着面前坐着的老头。这个时间长到有些过于奇怪了,老头的咳嗽声逐渐停住了,那双苍老的手伸出来,想要握住面前的茶杯。
“我们想知道,二代波本是谁。”
二色将茶杯压住了,皮质手套的金属扣子在灯光下反射着光:“你知道的,波本,你用本就属于组织的东西,让一个蠢货来和组织做生意,这件事本不该拖到今天才处理。”
那个老人终于不装了,他摊牌了。
“可你们……咳咳、”他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就像时日无多,“可你们、能拿我这个老头……怎么办呢?我活得已经够长了……我既不怕死,你也不能在这里动手……”
坐在他面前的二色没有被老头的话吓到,他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你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