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蒋政面前。
蒋政先看了儿媳妇,然后又抬头看蒋峤西。
“你长大了。”蒋政笑道,就好像从没有和这个儿子分开过似的。
蒋峤西垂下眼看他。不是隔着手机屏幕,而是这么面对面的,蒋政已经老得让蒋峤西有点不认识了。他“嗯”了一声,一家人都在,他点点头,还有点拘谨。
饭桌上,堂哥对叔父蒋政说,他们一家三口计划参加完峤西和樱桃的婚礼,然后去一趟北京:“见几位老同学。”
蒋政手里拿着一块掰开的枣面馒头,伸筷子夹桌上那盘酱牛肉,夹着葱丝,他说:“你躺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现在能走动了,多走走。”
蒋峤西的小侄子坐在妈妈和蒋政爷爷中间,用勺子吃爷爷给他夹的咕咾肉。蒋政抬头,笑道:“樱桃这个手艺,比娟子还强!你小子!”蒋政抬起手来,用手背指了一下对面的蒋峤西,“怎么这么有福气啊!”
堂哥和堂嫂都笑,林樱桃也仰起笑脸来,非常高兴。
蒋峤西坐在对面,原本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听到这话,他垂下眼了,他好像也笑了。
蒋政在桌上聊起了苏丹项目部:“饭太难吃了,还不像以前在群山,可以去樱桃他们家时不时蹭顿饭……”
堂哥转过眼看弟弟和弟媳:“这一蹭,峤西就把未来的太太给蹭来了!”
饭吃到八点多,桌上的人除了蒋峤西,都多多少少喝了点酒,大人们聊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林其乐绕过桌子,牵着懵懵懂懂的小侄子的手,陪他出去玩乐高。
小侄子坐在地板上,摆弄手中的乐高玩具,他说:“樱桃姐姐,我妈妈为什么哭?”
林其乐回过头,望餐桌上的动静。
“因为你妈妈和峤西哥哥还有你爷爷很久没见了。”她说。
堂嫂手扶着酒杯,脸颊透着酒醉的绯红,她眼珠湿润的:“当时假如没有峤西,我,我们一家人,叔父,当时若诚出事,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拿手里褶皱的纸团擦过了眼下,对蒋政说,“2008有多么恐怖,家里两个老人,小孩刚出生,若诚直接被拉到医院里,生死未卜,他公司什么都隐瞒,他的同事也联络不上,峤西在上课,我忘记给他打电话,他看了电视新闻自己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