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爻迟来地意识这一连串对话的用意,蓦地抬起头来盯着穆纯,连“非礼勿视”都忘了。但他在看清后又赶忙低下头,死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那些早已经搅成了团的手指,毕竟对方并不是自己的上司。
穆纯很快又抛出一个突兀的问题:“刚才餐厅里的过山车你觉得好玩吗?”
宣爻不自觉再度看向对方,两眼发懵。
“已经忘了么?”穆纯声音带笑,“就是我拎着你衣领,带着你做地面弹跳运动的时候。”
“记得……”但宣爻一点也不想回忆起来,尤其是质量糟糕的衣服还在空中直接裂开了。
“记得就好。”穆纯瞥了一眼对方缩成一团的标准小松鼠模样,抛出第三个突兀的问题,“在博物馆的时候,你为什么觉得基因样本是唾液?”
这次不需要对方提醒宣爻就迅速且彻底的想起来了。
“瞎猜的,”他忐忑地含糊其辞,“我没想到会猜中……”
“即便有猜的成分,却绝对不是瞎猜,”穆纯拆穿道,“否则你就不会特意来找我问答案了。”
被揭穿的宣爻窘迫得耳朵发红,脸完全埋到双膝与双臂之间,只给穆纯留下了一个有着自然卷的发旋。
“只有对自己得出的推论准确度具有相当信心的人才会想知道答案。”穆纯说,“既然你找我问了,我也想知道你那边的答案。”
对方的语气让宣爻无法拒绝。
“就是……”
“是?”
“自定规则来进行数据归类、分析与筛选。”
“说具体些。”
“生物基因样本直接以液体方式出现的种类并不多,穷举罗列后排除掉可能性较低的,只留下最有可能的类型,就筛选出来了……”
宣爻难得流畅的说明,穆纯也同样难得没有途中打断,可宣爻说到途中却自行噤了声。
浴室里的淋浴没关,穆纯前一刻还在里面,此刻却跟之前几次一样,眨眼出现在了别人面前,带着一身湿润的气息,站在仅距宣爻一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