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桌前,从大理寺带过来的案卷也全部批过,等他揉着眉心起身时,长易道:“奴才听说这宫里的鲜花果子不是出自御膳房,而是京都南门的欢喜斋。”
魏临轻轻应了一声,似乎并没有把长易的话放在心上,撩袍起身离开书房。
长易把案子收拾好,灭了书房的灯,也出了书房。
昨日魏临接到部下温言的密函,里面是关于丢失修筑款的下落追查,魏临即刻进宫,把密函呈给永徽帝,临出宫门时,被一火急火燎的小太监给叫住了,永徽帝看了密函后,君臣之间难免要长谈一番,议事结束之时,杨公公禀告送给娘娘们的鲜花果子已经送进宫来。
这永徽帝是个随和的人,瞧魏临总是绷着一张脸,谈起公事严肃又认真,为调解气氛,就和他讲这鲜花果子的由来,味道又如何美味,怎样受的女子们的喜欢,末了说了一句:“朕的公主生气了,就是这几块糕点哄的有了笑颜。”
魏临沉默着,等着永徽帝说完,毫不客气的讨要了一盒。
永徽帝一向一碗水端平,给宫里的东西不偏不倚,而这糕点也是有数量的,既然开口,就应允了魏临。
长易在宫外等,直到看到魏临手里捧着精致的盒子,先想着是给魏老夫人的,可老人家吃了甜的牙就会痛,而魏临对甜食不感兴趣,思索片刻,便知道是要送给谁的了。
他嘴上一句没提过是否爱慕这个新来的表姑娘,可所有的行为早已表露了心迹。
起初长易也十分纳闷,世子对表姑娘的情谊来到莫名起来,直到那日陪着魏临去沈府,底下一个跟着魏临去过寻阳的人说,这表姑娘和世子在寻阳要找的女子很像。
恍然想起来在寻阳的几日里,他亲自画了一张画像,要底下的那些暗卫去找人,而他负责魏临的起居,对公事一向不过问。
难道说两人在寻阳就有渊源,猜测的多了,思绪就更乱了,索性做好分内的事,早些让世子如了愿才好。
翌日午后,薛齐光被从大理寺放了出来,鉴于他的身份,量刑笞二十,而那跟着拱火的郑家三公子也一起受了罚。
像这种事情送到京都衙门,家里人赔些银子,也就不了了之,可大理寺一向法不容情,多少要吃点苦头。
出了牢房,魏临让人把薛齐光带到了议事厅,又叫了老仆送过来了一盆水。
薛齐光屁股火辣辣的疼,他只想赶紧回去歇息,还洗什么脸,只听魏临说道:“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一脸污秽,莫要让旁人看了笑话。”
薛齐光虽然没有跟魏临打过交道,但学院里的夫子常常提到魏临,说他在外面打了三年仗,本可以依照军功在京都谋个职位,可偏偏选择科考入仕,三年间,边关与邻国大大小小的战争不下十几次,而他还没把学业荒废,着实是个学习的楷模,而他们每日里有大把的时间念书习字,还有下人伺候,文章却写的一塌糊涂。
而这时就有人说了,魏临能中探花,完全是因为他不近女色的缘故,血气方刚的年岁,那个男子没有个一个心里的人用来日思夜想,而他除了打仗都是用来学习,才导致没有荒废学业,少之时,气血未定,戒之在色,可这色又怎的这么好戒,除非他本就不喜,久而久之,这魏临不近女色的消息慢慢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