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刹那间引起宁州百姓的关注。大家围着看她,有人在冷讥热讽,有人在冷眼旁观,倒也有一些心善之人,上前询问情况。

妇人边行跪边道:“我的儿子得了不治之症,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去请郎中!有个小少爷,说如果我能从街头一跪三叩首,跪到街尾,就给我一千两银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有人质疑,有人谩骂。

“谁家的小少爷?这不是活活折腾人吗?”

“谁说不是呢!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一跪三叩首,从街头到街尾,太不容易了!”

“这小少爷,真不是个东西!”

“真的会给钱吗?别耍人玩啊!”

是不是耍人玩,要等妇人跪完全程才知。

人声鼎沸,众百姓陪着妇人,从街头到街尾。

天际的最后一抹金红吞入地底,夜色笼罩宁州,家家户户燃起了灯,照得长街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冷风萧萧,吹动着妇人花白的头发,也拂起她破烂的衣衫。

妇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裤子,已经被凹凸不平的石子磨破,膝盖处已经鲜血淋漓。

众人翘首以盼之下,曾炤晞一身华服,大摇大摆地出现。他脸上露出一丝揶揄的笑容,冲着妇人一摊手,装作很无辜地道:“我的玩笑话,你还真信啊?我就是逗你玩的,谁会给你这种下贱之人一千两银子啊!没有钱,一枚铜钱也没有,哈哈哈哈!”

妥妥的纨绔子弟!

说完,他在众百姓愤怒谩骂声中,坐上马车,极速驶离宁州城。有百姓恨不过,还想冲上来拉人,还好曾顺车技高超,把人甩掉,一溜烟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妇人的举动,彻头彻尾成了一个笑话,一个下等人被有钱人戏耍的笑话。

这瞬间引起人们的共情。百姓同情妇人,纷纷掏钱,自发给妇人凑钱。一钱,一两,哗啦哗啦的声音不断,积少成多,小溪终究可以汇成江海。

“父亲,真是欺人太甚!”

旁边歇脚的水摊,一个少年愤愤地拿拳头砸向桌子,引得瓷碗里水波漾漾。

被叫“父亲”的那人,尚不过不惑之年,面容如同冬日里未经阳光照耀的岩石,冷漠而坚硬。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曾炤晞离去的方向,仿佛藏着千年的寒冰,既无温度也无情感。

“去救。”

他站起身,衣摆随风轻轻摆动,却似乎连这风也无法穿透他周身那股无形的冷漠屏障。

(灵感来自网上石金泉的例子,大家可以去搜搜。)

3

出了宁州城老远,曾炤晞疑神疑鬼地问道:“他们没追上来吧?”

曾顺答道:“放心吧少爷,没有人。我的车技,包您放心。”

“那就好。”曾炤晞拍了拍胸口,吁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生怕那些百姓追上来,把我从车里拖出去打死。”

这就是曾炤晞演的戏。以身为饵,请天??下人入棋局,举棋胜天半子。

他赌不了世间的善,那就赌世人的恶;不赌人们想让她活,就赌人们想让他死。

曾顺叹了口气,“少爷,世上苦命人那么多,您救不过来的。您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呢?要是您出事,老爷不会饶了我的!”

曾炤晞唇角一勾,灵动的眼眸中充斥着悲天悯人,就像慈祥的神一般,“孔子曰:‘见义不为,无勇也。’更何况,我是个医者啊!”

闻人急难如在己,见义而出无不为。这就是他终身奉行的准则。

“少爷,有时候,真感觉您身上有股神性!”曾顺对自家主子赞不绝口。

“别奉承我了。我相信,只要是个有良心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