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医监上前,把曾炤烯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按趴在刑凳上。
“啪!”
每一杖落下,都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臀上,起初是尖锐的刺痛,瞬间穿透肌肤,直抵骨髓。随后,那疼痛仿佛有了生命,沿着脊椎蔓延开来,化作一股股灼热的波流,在身体里肆意奔腾。
肌肉紧绷,试图抵抗这突如其来的侵袭,却只能让痛苦更加深刻地烙印在每一寸肌肤之下。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仿佛连空气都在加剧这份痛楚,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曾炤烯额头上的汗珠如细雨般落下,打湿了衣襟,人也跟着不停嚎叫着,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小兽。
许晏听得心烦意乱,真想一块布巾塞过去,把他的嘴给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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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噤声!”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曾炤烯被许晏的呵斥吓得浑身一抖,不得已咬紧牙关,试图将呼之欲出的痛呼咽回肚子里。
但棍子的责罚,就像是一道炽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感官,又岂是说忍住就能忍住的?
杖责如雨点般密集而无情,每一击都让身体剧烈颤抖,仿佛要被撕裂成千万片。
虽然没有褫衣,但每一下都沉重地砸在下裳上,布料仿佛嵌在肉里。
这不仅是对肉体的折磨,更是对意志的摧残。曾炤烯紧闭双眼,试图用最后的尊严来抵抗这份屈辱与痛苦;但在痛苦与自责的交织中,他的内心逐渐变得脆弱。
最终,曾炤烯敌不过身体上疼痛,再次哀呼出声,泪水也夺眶而出。
不过此时惩罚的数目也到了尽头,没有让许晏的耳朵再添聒噪。
。。。。。。
比及公廨的杖刑,太医署的真算小惩大诫。所以其余三人并没有曾炤烯感受这么剧烈,只是皮肉受苦,疼上几天罢了。
宋明启扶着曾炤烯回了舍房,还不忘调侃几句:“炤烯,你咋鬼哭狼嚎的?真有这么疼吗?你怎么这么不禁打啊!”
“你禁打,”曾炤烯没好气地道,“这杖刑快疼死我了啊,我感觉我骨头都要碎了,你还笑话我。”
“你之前没挨过家法吗?”
“没有,我耶娘对我非常好,从来没有打过我,不过倒是罚跪过。”
“那就是了。我家里就比较严苛,稍有懈怠,重责立至,所以这种程度的打对我来说,家常便饭。”
曾炤烯表示很同情。
。。。。。。
因为不好意思让别人给上药,所以曾炤烯自己胡乱给臀上涂了些止痛化瘀的药酒,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外伤疼痛难耐,加上第一次挨打的恐惧,导致体内阴阳失调,第二天,曾炤烯居然发热了。
头晕,自汗,气虚不固、阴虚内热。曾炤烯睁眼看外界,都是摇晃加重影。
但太医署的课耽误不得,曾炤烯拒绝了宋明启帮他跟授业博士说明情况的好意,勉强挪动自己虚弱的身体,朝学舍走去。
途径一处石阶,曾炤烯脚步急急忙忙,但没想到突然眼前天旋地转,因此一个头重脚轻,栽了下去,脚也踩空了,扭在石阶上,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
随即,一阵钻心的剧痛从脚部直冲天灵盖,疼得摧心剖肝,曾炤烯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脚不停散发着痛意,屁股上的伤也在叫嚣,每一次呼吸都是疼的。曾炤烯年纪还小,忍受不住,嗷嗷痛哭起来。
“疼……好疼!呜呜呜……”
“炤烯,你没事吧?”随行的宋明启手足无措,慌里慌张就想上前扶起曾炤烯。
“别动,他足踝扭伤。”突然,宋明启身后传来一声深沉的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