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自顾自地说着：“我觉得要不了一周，只要砚之稍微低头示好，苏婉清肯定会贴上来的，你说呢？”

见顾佑安没反应，江封想起了什么，脸色凝重了几分，一言难尽道：

“你对苏婉清不会还有那心思吧？”

第12章

话落，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像是被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刺入，沈砚之心脏骤然发紧。

疼痛太过猛烈，他往后退了几步。

江封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扶住：“砚之！”

……

医院，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法医面色凝重，缓缓开口：“死者身上多处有被钝器击打造成的淤青和骨折，十指全无，死后被扔入江中，死亡时间较长，体表无完整部位……”

苏母双腿一软，当场崩溃大哭：“是不是搞错了，这怎么可能是婉清！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苏父呆立当场，脸色如死灰般，嘴唇颤抖得厉害，发不出一个音节。

林思愿眼底闪过一抹窃喜，稍纵即逝后，连忙上前安抚着苏母。

整个现场，唯有沈砚之一言不发。

他静静地凝着苏婉清的面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看穿。

沈砚之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苏婉清，手却颤的厉害。

他的手每次都在在即将触碰苏婉清脸上时，停了下来，反反复复。

最终，他放弃了。

沈砚之看向法医，双眸充血：“我要验尸。”

江封也被这一句话，惊了瞬；“砚之……”

这分明就是苏婉清……

“对，验尸，你们怎么证明是我女儿！”苏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从林思愿的怀里出来，情绪激动地大喊着：“婉清，你回来，妈妈错了，妈妈不会怪你。”

法医和几位警察请示后，递出了文件：“她的身份确认无误，家属请节哀。”

如一道惊雷，直直劈在所有人身上。

沈砚之浑身萦绕着骇人的暴戾，他嗓音暗哑：“我说我要验尸，你们听不见吗？”

“她前几天还在我们身边，怎么会死了很久！”

往昔的矜持温雅被彻底碾碎，此刻的沈砚之，宛若一条被抢了珍贵宝物而暴怒的恶龙，骇人至极。

眼看沈砚之情绪失控，警察上前，拿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神色凝重地开口：

“这是调查现场中留下的，经过修复，是被害人苏婉清被虐待的全过程。”

随着放映机“哒哒”作响，黑白影像浮现，苏婉清带着哭腔的声音骤然在空间里响起。

仅看了一眼，苏母便捂住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婉清，真的被绑架了……她没有骗我们。”

“女儿，我的女儿！”

苏父也像瞬间被抽去了脊梁骨，眼角湿润，满脸的懊悔痛苦：“婉清……”

苏母早已泣不成声，承受不住这场面，晕了过去。

苏父和林思愿，搀扶着送去了医院。

而沈砚之死死地盯着屏幕上，一帧不落地看着。

看着苏婉清如白玉的身上，被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色痕迹肆意爬满。

看着她颤抖着手打电话，一次次的被挂断。

她的眼神，从最初饱含着希冀，到最后的空洞无光。

她像是没了气息，嘴唇嗫嚅着。

明明没有声音，可沈砚之却听清了。

她说的是，“沈砚之。”

很轻的三个字，化作寒刃径直插在沈砚之的心脏处。

每一根冰棱都带着彻骨的寒意，逼得他每根血管都泛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