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还没来,莫高卓和莫岚已经在里面了。
叔侄脸上带着笑,应该是刚刚交流得很愉快。莫虞想起中学家长会见到的那些尖子生父母,脸上也洋溢着这样的笑容。
原来不是没有亲和力,是只会对特定的人展示。
她的走进让两人正色了些,望着她。
明亮的水晶灯落在脸上,莫虞已经进入状态,低眉顺眼,长发挂到耳后,温婉感扮演得入木三分。
“爸爸。”
“嗯,小虞,过来坐你弟弟旁边。”
莫虞和莫岚无声对视,隐隐的敌意在彼此眼里相击,随即移开眼。在莫岚前面一个位置拉开椅子坐下:
“刚刚服务生问开什么酒,我让拿了去年咱们家在这吃饭寄存的那瓶。”
莫高卓的手放在腿上,轻敲手指应允:“嗯,那瓶年份好,招待客人不失礼。”
莫虞余光瞥了眼莫高卓前阵子受伤的那条腿:“妈妈说您康复的不错,不过饮酒这方面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些。”
提到自己的伤势,莫高卓本来不错的心情立即变得一肚子火气,他大病一场,眼神不复从前清明锐利,看来没少为这件事纠结烦恼。
莫虞只听他恼火道:“这伤来得就怪。那伙劫匪偏说是我在背后主使,整倒了原来省厅杨家的人,要找我寻仇?那杨家垮台,摆明了是他们咎由自取。”
薛琴雁的陪护看来纯粹是形式过场重于实际,莫高卓恢复得明显不好,说话的语气稍重一点,胸肺就吭哧地喘气。莫虞替他顺着气,示意他缓一些。
“再说咱们哪有那个本事去扳倒政法口刚退下来的一把手?更怪的是,再要审问那伙人,就咬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说派他们来的人从不亲自接触他们,也不留线上痕迹,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我看呐,是有人故意要往我这头上扣锅盖,看不惯我过去这些年占的好处太多!”
莫虞脸色有些微妙,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颔首:
“杨家树敌颇多,有什么人要拉他们下马也是正常的,这都是墙倒众人推的结果。何况我们还算沾边的亲家,要怀疑也怀疑错对象了嘛。”
“就是说,所以我才咽不下这口气呀。分明是遭人暗算,成了背锅的,却连谁在背后整我都不清楚。”
狂躁的老鹰毕竟也是鹰。
莫虞忍不住捏紧了手心,试探着撇清道:“兴许……是因为觉得章家从中得利了,怕省厅人事变动后,您将来如虎添翼,会更加得势。”
莫高卓愈发叹气:“我想也是这个道理。”
莫岚讪讪坐在边上,之前莫高卓对外界都说的是自己摔伤的,不成想还有这样的曲折内情。
他见莫虞一来就跟莫高卓言谈亲切,话里话外的事情都是自己插不上嘴的,陪笑得逐渐不耐烦。
好在莫高卓的下一句话给了他动脑筋的机会。
“早年间国内金融市场一片空白,是金控帮着政府慢慢地把台子搭起来,一步一个脚印才有今天这些。外头人就只看见金控的风光了。”
莫高卓视线在自己两个孩子身上梭巡:“说实话,公司现在做得规模这么大,树大招风引人嫉恨,我还就宁可甩手不干了,找地方养老去。”
莫虞闻言沉默,摸不透莫高卓这话几层意思,不如让莫岚先答。
莫岚果然接话积极,身子往前凑,眼神透着期待:“眼下时局不明,叔叔急流勇退,是知机之举。说不定交给我们这样的年轻人,还能更上一个台阶。”
莫虞听完就差翻白眼。
想莫岚也未免太急切,伯父是快入土的人才急着交接下任,莫高卓还是个能拼能打的年纪,哪里是真的想退。
莫岚跟着伯父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