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微微失神，反而最后勾起了嘴角。

他笑了。

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动人，恍惚之间惊心动魄，让人忍不住沉迷。

汉尼拔没有控制眼中的惊艳，也没有没有遮掩半分他的食欲。

“真是个好孩子……”

他的手指念念不舍地摸过海还残存着温度的皮肤，留下淡到没有痕迹的印记，“我能知道你为什么开心吗？”

海思考了一会儿，才低低的道：“外面对于我来说，与黑暗的混沌无异，我不想面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也从不觉得有哪怕一点的希望……被人吃掉，与死于饥饿本质上对我来说差距不大。”

“除了威尔。”

“如果我离开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踪迹的消失，他会是最担忧我的人。”

海抬起眼眸，悲伤的眼神平静的注视着汉尼拔·莱克特：“医生，你能通知他我的死讯吗？”

“很抱歉，这点恐怕不行，海。”莱克特医生遗憾的道：“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况且，这也是我杀你的理由之一，我在意人类的悲伤，那足够取悦我。”

“威尔……”

海仿佛挣扎般的微微张开嘴，然后又低低的别过眼，咬住了牙，黑眸中的泪水顺着眼角溢出，“他该有多难过啊……”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直到死亡，他可能都不会知道，他在这里死去。

“别哭了，傻孩子。”

莱克特医生叹息着拿起手绢，就像是一个关切的好心医生那般替海擦掉眼角的泪痕，“人类总是重复着相似的痛苦，如果威尔不是蠢到无可救药，那么他就总能走出来的。”

“真的吗？”

海的眸子好像明亮了起来。

“嗯。”医生一时心软，连没准备告诉他那部分计划也告诉了海，“从你身上切下来的另一部分，我会做成食物送给威尔·格雷厄姆。”

“给威尔？”

海重复这句话，仿佛是在疑惑，又仿佛是清楚了医生的意图。

汉尼拔喜爱咀嚼品味人类的负面情绪，那让他无比的心生满足。

他想要欣赏着威尔把他吃掉的样子。

又好像是个孩子，在不经意的炫耀自己出色的猎杀与烹饪。

汉尼拔希望威尔·格雷厄姆也能一直爱着他，就像是他自己这刻般的如此爱着他一样。

“医生，你真是喜欢人类啊。就像是你喜欢吃掉他们一样。”

海这样叹息道，“我很荣幸能与你在死之前这样平静的交谈。你说的没错，这样比直接让我在无声中绞断脖子更好。”

汉尼拔·莱克特遗憾，而又温柔的抚摸过他的脸，手指在他的喉咙上细细摸索，仿佛在寻找一个精准下刀的位置。

“呵，你真有意思啊，海，我会为你在我的记忆宫殿里设置一所房间的。专属于你的房间。”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海笑了笑，“谢谢。”

这时，莱克特医生忽然毫无预兆地吻住了他的唇，他的大手固定似的按住了海的头颅，另一只手中的刀深深划过海的喉咙。

动脉静脉同时被割断，大量的鲜血从医生的刀锋下喷溅而出，飞在贴满塑料布的墙壁和地面上，鲜红的血液滚烫的喷在医生的衣服上，可他就好像没有知觉一般的用唇贴紧男孩的唇。

怀里的身体反射的挣扎，抽搐。

医生叹息着，吮吸着唇下柔软的唇瓣，仿佛在享受着生命的鲜活被剥夺的瞬间爆发出的能量，多么的让人痴迷。

他深深地楼抱住怀中的男孩，吮吸着唇上滚烫的鲜血，直到他不再挣扎。

直到他的生命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