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郭义走在后头厌恶的瞪了祥云一眼,声音压得极低:“腌脏之物怎的放置宫中殿下近处?快些处理了。”

祥云懦懦的赶紧擦着汗应下了,目送着太子殿下骑马离开,祥云这才苦着脸看了姬庄房间一眼:“郭总管,哪是小人不想处理,那么个脏物是诚王殿下亲自安排着的啊,可是他的心头宝……”

姬苏是听不见这话的,后头发生的一切常孟人等听在耳里,故意使毛发撩到骏马鼻子叫马打出喷嚏盖去了郭义与祥云的说话。太子殿下本来也就心思不够集中,故而并没有留意到这些,转到另一侧看过姬参,兄弟两干巴巴的客套了几句喝了杯茶,姬苏便借口工部有事走人了。

姬苏有个屁的事,上朝吧,郭义早说了他爹念他舟车劳顿,让他休息三天;出去玩吧,姬苏又觉得兴致乏乏。

想来想去,姬苏觉得自己怕是真的无聊,居然真觉得去工部可能比较有意思。

他转头吩咐郭义:“郭义,汝去钦天司问问,最近的好日子是何日?另外再为本殿了解了解民间嫁娶所需之物。”

郭义听了命令,嘴里应下,心头翻起巨浪来。

殿下这是?

他的殿下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总管震惊与一丝难过,策着马呼啸着穿过高墙宫道出了宫去了工部。

九天之上,箭鸷盘旋着轻巧的跟踪着姬苏,武帝坐在殿上听着各方臣子上奏议事,手在大袖当中捏着儿子的一角丝帛亵衣,感受着上边的细滑,叫他想起姬苏那身细嫩不已的皮肤似的。

入了水,儿子可不就跟水做的似的,可怜可爱到恨不得将他连人带骨都吃进肚子里去。

许是武帝走神走得光明正大,叫邑相看不过眼,他轻咳几声扬声道:“陛下,钱币之法乃国之大事,依微臣所见,此法可推,却需六部共议再呈陛下过目。”

姬武帝邑相唤回了神,手指捏着那薄如蚕丝的亵衣狠抓了几下,当自己在揉着儿子的肌肤,这才道:“可。如此,即由邑相主持。”

邑相得了准,心下一口气并没有松,而是与另一位相爷对视一眼,其身后一位谏士大夫微微冲邑相点头,持笏道:“陛下,臣有言谏。”

得了许可,这位谏士大夫出列跪于殿中。

“陛下,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出自:谏太宗十思疏 魏征)

武帝听着听着,忽然大掌一挥,沉脸喝道:“怎的,朕修个玉石长城罢了,汝竟有如此大道理来反驳朕意!区区一条玉龙,何足与奢相论?”

武帝本身积威甚重,他一开口,威压便压得下方一些官员打了个颤深伏下去不敢抬头,只可怜殿中这位进谏的士大夫,他是真一介文人,被武帝满满杀气的眼睛盯着,他不由得跪着,但却仍强自勉强自己开口。

“陛下……兴建万里玉龙……工程浩大且劳命……”

武帝接口:“伤的乃是朕之财。劳甚命?天子与民以工活命养家,此亦称劳命?朕在汝等眼中便是如此骄淫无度之君?”

百官们大气都不敢出,只默默在心底道:何止,陛下还是很不讲道理的暴君也。

眼看着武帝一脚将这位谏士大夫踹倒在地不起不动,百官们心脏都重重跳了一跳,恨不得自己变身雕像就好。

就在百官战战兢兢以为武帝将这位明士大夫给踹死之时,武帝摸着儿子的衣裳,心生出无趣,干脆将这事直接定了案:

“此事不容更改,违令者,斩,三族流放东地建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