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侍卫来信,竟是图文并茂,生动有趣之极,汝瞧瞧。”

姬苏将来件交与唐山。

“常侍卫如此雅兴,本殿自当礼尚往来,便想让汝将汾城所发生之事一一绘出一个场面,随信同去。”

听完姬苏所言,看信的唐山抬起眼趁姬苏不注意时看了他一眼,心道:殿下实在可爱,倘若知道常侍卫乃陛下所扮,怕是要大吃一惊。

唐山自武帝将自己派与姬苏,已然八年,姬苏种种表现,不说旁人知道更多,他却是知晓的。

男子并非女子,不困于后庭,尤其年轻单身男子,更不知养儿之辛苦,唐山看着姬苏一点点长大,聪慧狡捷,偏生心地良善,苦学文武,为民为善,姬苏小的时候甚至背着武帝喊过他们师父,后来为自己四人严厉训斥,这才不情不愿的改了口自称本殿与侍卫。可他平时亲近的态度在这些年里不知不觉让这个英俊的暗卫头子有种自己养儿的感情。

他见过姬苏坚强倔犟的一面,感受过被他窝在怀里深深依赖,及头一次被人无比需要着的渴望,作为一个孤儿,从记事起就被于淳家当作暗卫培养的,不知人间还有众多感情的唐山当时惶恐了,惶恐之下又感觉到温暖,那种被人肯定,被人需要与依赖的滋味是美好的,让他突然有了一种原来活着应该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唐山也许不是最厉害的,却是对姬苏倾注了感情最深的。

只是唐山并不表达,他只看着面容带笑仿佛散发光芒的太子殿下,默默的拿起笔。

姬苏感觉到唐山的注视,却神经粗大的没有感觉到唐侍卫看自己的慈爱及种种感情,他涛涛不绝的道:“唐侍卫,汝觉得小桃如何?父皇将她指婚于汝,本殿其实心中一直担心,小桃性情天真可爱,汝又不爱言语,两人又是师徒身份,她若犯了错,汝会责骂她么?还是像教我武艺那般严罚?”

唐山听着,手里的笔稳稳的画着,闻言几不可闻的微微勾嘴轻笑一声:“殿下,她是吾妻,自不同以往。小桃膳艺苦学于崔娘子,是殿下所爱,殿下若想念崔娘子手艺,倒可叫小桃做与殿下一尝。”

唐山并不说小桃好与不好,也绝口不提夫妻相处如何,轻描淡写的将小桃推出来,吸引着姬苏换了目光。

姬苏道好,他见唐山忙,自己也没闲着,抓了笔随便乱画着,闻言倒是停了手,有些苦恼的看着唐山:“唐侍卫,父皇他等不在,莫非小桃做了吃食,你还要为本殿试毒?本殿心中,汝等皆同亲人,并不想此般事情都要汝等为吾操心,实是大才小用。”

“殿下抬爱,正因殿下乃吾等忠爱之君,为殿下做任何事,皆是在下所喜。”

“照顾殿下周全,更乃在下职责所在。”

唐山假装没看到姬苏眼巴巴的眼神,把画递过去:“殿下,您看此画如何?可有不妥之处?”

姬苏接画一看,画的却是自己与大王散步,训大王话,及汾城损坏重建的一些方面。

唐山绘画精于简笔,线条干脆利落,廖廖几笔竟是将场面绘制得栩栩如生,姬苏看了大赞,忽然双眼放光的看向唐山:“天色正好,唐侍卫,不若汝也帮本殿作副画?”

姬苏说着,便取下面具。

唐山自从十岁那年突然有一天开始,见到的就是戴上面具的太子,时隔五年,在没有防备之下忽见殿下真容,窗外微微阳光打照在姬苏侧过的左脸上,因着近,竟能看清脸上那细细的绒毛,光滑到几乎没有毛孔的有些微半透明玉化的肌肤,精致到让人窒息,生怕大气便把仙人惊吓而走的面容,唐山不由得摒住了呼吸,只觉得心头受了重重一锤。

姬苏见他看着自己傻呆了,摸把脸疑惑的问:“怎么了,可是脸上戴魈头戴久了压出印痕?”

他问了几声,唐山方恍恍然回过神来,微微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