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的心跳砰砰的不由得激烈起来,她紧紧的攥住了身下的锦帛,又惊又怕,却不得不告诫自己镇定下来:说不定是后边百兽园未看牢给跑出笼子的动物呢?
可百兽园的动物都凶狠喜肉,便是一只进来,怕也今夜落得不好。
乐正越想手越扣得紧,直到刺痛传来,方才回过神,发觉自己竟是指甲攥进了肉里。
她紧紧的高度集中的听着,那声音像是脚步声,在轻巧的走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渐渐往了偏殿而去,而所去那处,便是乐正心下祈祷的二公主姬琼的居处。
虽然不是亲生女儿,可那个孩子从出生眼还未睁开便被武帝指给乐正养育,几年下来,这个孩子乐正是有感情的,眼看着孩子有危险,她哪还忍得住,翻身起来便要下床。
动静惊醒了睡在床脚踏上的侍女,她刚想张嘴,便被自己的主人捂住了嘴。
“别出声,宫里似是进了甚,往二公主偏殿去了。”
乐正低声快速说着,右手摸上床边立着的仙鹤灵芝坐地铜灯。
这灯是全铜所制,入手极沉,乐正吃力的才举起来离地面十多厘米,她交待侍女:“汝速出门查看侍卫可在,唤人进来。”
宫女惊恐的点点头,自己抬手捂住了嘴后,主仆两一前一后起身,小心的一步一步往前挪。
眼看着就到偏殿门口,一声细细的哭泣声伴着一道低沉嘶哑的男子声音钻进了两人耳中。
“乐正夫人这是要做甚?堂堂夫人怎的手里拿着灯呢?实是与汝不配得很,还是放下罢。”
乐正两人吓得退后一大步,就见偏殿大开的门里走出来一个全身墨青衣服的男子。
他嘴角带着笑,笑得温和又无害,可手里却像提鸡仔似的提着年仅六岁的二公主姬琼。
姬琼被他一只大手卡着脖子,脸憋得通红,眼睛直往上翻,像是快要窒息,看得乐正魂飞魄散,手里的灯重重的落在地上。
这男子毫不费力的就手甩了甩姬琼,笑道:“乐正夫人,若汝欲保这小公主平安,便老实听在下一句,明日召了宫里的各位夫人如夫人,美人前来喝茶说话如何?”
这句话平淡无奇,听在乐正耳里却如同霹雳,她怔怔的看着渐渐失去挣扎之力的姬琼,紧紧的攥紧了自己的手。
这日到了清晨该百官上朝之时,百官如同往日到了宫门,对校令牌,放行入宫是守门禁卫日复一日的工作,可这日却是奇怪,往常各位大人面色有好有坏有精神有睡意尚留,可今儿这些大人们却俱都有些魂不守舍。
禁卫们心里只觉不对,待看两相与三位太尉,面无表情,却眼神里有一种非常深刻的凝重。
这是出了甚么事?
朝事依旧在议事殿举行,可这日大殿气氛却极是古怪沉闷得很,许久都不见人开口商议朝事与奏章,所有人都站着,包括了两相,分成两边立于殿下看着议事殿上方的那张龙椅。
良久,有脚步声缓慢从一侧渐行渐近,随着墨色帘幔挑开,一队人马出现在殿上,领头之人并不客气的坐到龙椅之上,笑着对两相与百官道:“诸位大人辛苦了,许久未见,今日上朝,只有一件事要议,便是废武立鄌。只要各位大人痛快立名,诸位府里之毒,姬鄌自是信守承诺,叫人解了去。”
他说着,又看向两相。
“两位位高权重,乃吾大胤之栋梁,不若便由二位拟写废帝诏书。吾那弟弟,残暴不仁,残害手足,逼迫亲父,惨杀侄辈,实是罪大恶极。”
姬鄌说完,自己先笑了,笑着笑着又冷下脸来:“诸位今日支持鄌,鄌继位承天下,自是与诸位大臣以礼相重,重用有加,可若诸位言行不伏,便也怪不得鄌不客气。”
大殿里仅姬鄌的声音在回响,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