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大佬的心情忽然感觉轻松了些,细问儿子:“膳后若想休息,不必勉力在此虚与委蛇。平日汝课业繁重,又勤习政事,这后宫之处来得极少,今日有闲,与朕四处走走看看。若是不喜,吾父子或回殿小憩,或去兽园比试猎兔如何?”

“儿臣自是想与父皇比试猎兔。儿臣自认箭法不差,好叫父皇看看,多指点一二。”

“可。”

见姬苏两眼放光嘴角笑意轻快,武帝满意了。

一别四年,儿子虽然长大不少,但还是和自己最亲近。

武帝满意,便不再多言,只专心给儿子挑肉:太瘦了,也矮了,自己不在,弟弟的性子又是耳软管不下手的,任着姬苏挑食吃,竟比有些小娘子还要矮一分。这可不行,自己回来了,可得管着这小子多吃一些长高些。

乐师们换了各色乐器作着大型的合乐,轻盈如蝶的舞女们穿梭花间翩翩起舞,花宴极是气氛良好,待收箸,有才子佳人们提出诗画比斗,好武者则立了箭靶青铜细嘴瓶壶玩射箭投壶,更有火气旺盛的少年少女们作了请示,消食后寻那开阔场地作小型蹴鞠比赛。老臣们则被宫人们请去空荡荡的皇子所作小憩,至于武帝与姬苏,起了身拒绝众人跟随,只带着侍卫信步往兽园方向散步而去。

只是有些人并未有深厚的眼力,又或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怀抱着勇气与不与年龄相符的心机野望,一路才走百米远便遇了好几起胆大的少年少女们的行礼搭话。

儿子在身边武帝本是和颜悦色的,然而看着年轻美姿容的小姑娘们不停往儿子身边靠边,渐渐心底又生出不悦来,正欲沉脸时,也不知是哪家小娘子小小惊叫一声。

武帝方抬腿欲踢,便见儿子更快一分上前一步,出手出电撩起衣袍在手,隔着丝帛扶住了倒向他身上的贵女。

……

……这便是世家贵女的教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往太子怀里乱闯,还作出一副惊吓的可怜相子哭给太子看,成何体统!

“退下!”

莫名怒气上涌的武帝雷霆怒喝一声,声音里带上了一分内力与常年杀人的的浓厚杀戮之气,硬生生把本围着二人的公子小姐们震退十多步。

“尔等贵为权贵公孙子嗣,家中便是如此教养尔等随意攀扯太子的?”

武帝呵斥着,声音不大不小,但却叫所有人都伏身不敢抬头,那位刚被姬苏扶过的贵女更是浑身一颤,几乎被武帝这话压断掉颈背骨头,然而天子之威极盛,她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两只手只紧紧抓住裙角,不一会儿便有艳红之色从指中洇出沾湿了裙布,浑身绝望。

姬苏因着武帝开口时把自己扯到了他怀中,倒是避开了为内力所伤,眼见武帝好端端的忽然生这么大气,吓了一大跳后听到武帝这严厉的话不由同情的看向方才撞向自己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穿了一身浅浅黄色短裾,纤细的身体此刻抖如风中枯叶。

在大胤,贵者着重色,轻者着轻色,人以色分,权贵亦是,仅从她浅色的服色便知这个小姑娘许是哪个世家的庶女。

姬苏方才瞧得分明,这姑娘前方本还有一人,看自己也是羞怯中带着一丝想接近之意,但眼中还有犹豫便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前边的那个小娘子反应快,让开了不说还微微抬脚勾了她一下。

真是无枉的锅,这话连传都不用传,只怕今日散了宴这姑娘回到府里,就有可能因为攀扯太子这一句重话被家族给严处。

“父皇勿动气,只是这小娘子脚下无力绊倒、儿臣虚虚扶了一下罢了,今日难得花宴,怎能让此等小事坏了父皇与大家游顽兴致。来人,快领这位小娘子去休憩一会儿换身衣裳。”

招手唤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宫女,姬苏让她带人下去,又温声微笑看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