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绷的脸色渐缓,命人拿来冰袋亲手给她敷眼睛,深邃的眼眸满是痛意:“以后不许不跟我打招呼就走,听见没有?”
“我生平最恐惧的事就是失去你,你明白么?”
颜之初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
恐惧?
很好。
她迫不及待想看到他“最恐惧的事”降临时的表情了。
“初初,我许久没去祭拜你母亲了,正好顺路过去一趟。”
顾承煜牵着她的手上车,满眼柔情道。
颜之初冷冷抽回手,口气不容置疑:“我累了,想回家。”
“好,听你的。”
回程车上,顾承煜紧搂着她,像溺水者抓着救命稻草,片刻不敢松手。
他还让人拿来一沓带泳池的二层小洋楼的画册,说要送她“压惊”。
颜之初神色漠然望向车窗外,任由他表演深情独角戏。
她回到军区大院,客厅里的一幕像长针扎进她心里...
周楚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地蜷在沙发一角,脸色是不正常的潮 红,
颜之初视若无睹,径直上楼。
“之初同 志!”周楚虚弱起身拦住她,声音带着病态的喘 息,“你没事就好…昨晚你突然失踪,承煜急疯了,发动所有人找你…我淋雨发了烧…我这就走…你别生气…”
她身形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顾承煜的目光在周楚烧红的脸上一掠而过,眼里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心疼。
转瞬他换上冷漠面具,抱起颜之初上楼:“别打扰我太太休息,赶紧走!”
话音落,周楚像断线的木偶晕倒在地,彻底昏迷。
下一秒,颜之初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抛离,
顾承煜毫不犹豫地松开她,
她身体踉跄着失去平衡倒在台阶上,冰冷的瓷砖寒意瞬间穿透脚底。
见他如离弦之箭冲下楼梯,神色惊惶的抱起周楚放在沙发,嗓音急切:“来人,去备车送她去卫生所!”
5
颜之初看着顾承煜为周楚方寸大乱的模样,喉间溢出一声嗤笑。
他看起来那么“在意她”,可周楚一出事,瞬间就将她抛弃。
像极了当年她生病时,他寸步不离的样子。
他的爱已时过境迁,颜之初也不稀罕了。
颜之初刚回房躺下,
顾承煜推门进来,带着未散的焦灼气息,急切解释:“初初,你别误会,小楚每次高烧都会抽搐有生命危险,我怕她出事,不好给周家交代才......”
“我没误会。”颜之初背对他,嗓音凝结成冰:“你去陪她吧。”
见颜之初郁郁寡欢,顾承煜开口想安慰几句,忽听见楼下传来周楚痛苦的呓语声。
他沉默几秒道:“我下去看看,等会来陪你。”
他这一走就再没回来,
黑暗中,颜之初从小养大的黑色牧羊犬,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
她紧紧搂着小黑,滚烫的泪水浸湿它厚实的毛发。
他不爱她就算了。
妈妈留下的小黑会永远爱她,陪着她。
半夜口渴,她带着小黑下楼,刚出房门,便被一道阴影拦住。
周楚脸上病弱的伪装褪尽,眼里尽是阴冷:“你母亲当年脑溢血倒地的时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好凄惨啊,我就站在旁边看了半个小时,直到她死透了才“好心”给承煜打了电话。”
“那场面,真是让我回味无穷呢。”
颜之初犹如五雷轰顶,呼吸骤停:“原来不是佣人疏忽,而是你故意延误了我母亲的救治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