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最撑着床坐起身，踩在拖鞋上，一步一步走到了门口，那电子音乐再次响起，门外走廊的光撕开黑暗，照亮一束空间。

小九九又穿上了他的大兜帽衣服，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能进去吗?”

“嗯。”苏最应了一声，让开一步。

小九九挤了进来，关上了门，没有去开灯。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上次想跟你坦白的时候余斯在场，有的话没说出口。”

他拽着袖子，然后别开了脑袋，挪到一个角落缩起来抱着膝盖坐着。

苏最看呆了，他站在床边:“你……”

“我习惯这个姿势。”小九九那么坐着，苏最甚至真的觉得他说话的气息都稳了不少。

于是苏最找了他对面的角落一样的坐着。

倒如同小九九说的一样，这么坐着甚至比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还让人安心。

“所以你是来找我聊天的?”

小九九轻轻的应了两声:“可以把手机拿出来吗?”他如此请求，然后自己也摁开了手机，调到最暗的屏幕灯光打在了他兜帽下的脸上。

于是苏最听话的摸起自己的手机打开。

便是这一瞬间，锁屏弹出小破站的私信提醒「粉丝榜第一给你发消息啦 !」。

粉丝榜第一。

他点进去，发现是小九九。

哦对，他后来给余斯踹出粉丝榜拉黑了，十舰长惨遭埋没。所以余斯之前用小九九账号刷的礼物以及小九九十年如一日的陪伴让后者的账号稳居第一。

「小九九:＊猫猫哭泣」

「SZ:＊摸摸头」

居然是用这种方式。

两个人都不需要讲话，反而也成了一种慰藉。

「小九九: Fry缠上你，就像那些霸凌者缠上我一样莫名其妙。」

「小九九:就因为我们厉害，所以想把我们踩在淤泥里面。」

「小九九:讨厌死了。」

苏最不经意的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小九九，他微屈着背，快速打着字。

或许他之前就是这种姿势在直播间跟自己聊天的。

而且居然说别人的恶意是因为嫉妒他们的才华。

苏最眨眨眼。

「SZ:骄傲鬼。＊引用消息」

「小九九:明明就是的，为什么这么说我啊。＊生气」

「SZ:这样说话才对味。」

「SZ:之前一直以为你会是女生。」

「SZ:要我加播的时候那态度跟我妹一样。」

「小九九:那主播的妹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

苏最瞳孔动了动，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在他打了一行字又删掉着犹豫的时候，小九九的消息再次弹出来。

「小九九:总之也是说不清楚的吧，毕竟她的每一个优点似乎都能在身边人的品质里找到，甚至好像连自己都在现在比曾经更加幸福。」

「小九九:可偏偏她就是在那种时候待在身边的，偏偏挑了一个最阴郁最迷茫的时候，将自己刻在了注定被不断美化的记忆里。」

「小九九:其实我骗了你，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我不可能在被霸凌的时候仅因为自己打网游而那样无可遏制被一个虚拟人物给吸引。」

「SZ:原来你也是骗子。」

「小九九:我只是不想让余斯全部知道嘛。」

小九九在帽子下面撇了撇嘴，他的秘密又不是谁都能知道的。余斯能听那么多完全就是沾了苏最的光。

「小九九:我之前小学被人堵的时候，被一个高年级的姐姐给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