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此刻凝固。

梁一铭微蹙着眉:“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我们两个人不合适。”

他心底不仅已经没了对林小曼的容忍。

这一年,他发现林小曼样样都不如时穗。

不如她聪慧通透,能井井有条地替他打理好人脉。

林小曼出身梨园,在很多规矩上经常出错……

……

桩桩件件,让梁一铭懊悔莫急。

林小曼深吸一口气,不仅没哭也没闹,反而在断绝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将白纸黑字重重拍在桌上。

“你以为和我分开,时穗就会和你在一起吗?她只会厌烦你!”

第28章

梁一铭低垂着眸,也不反驳。

可他心中却因为这句真言而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林小曼冷着脸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再看他一眼。

夜幕降临。

家属院中下人来传话,说是林小曼行李都搬好了,离开前还去同梁家父母告了别。

她走前,还坑了梁一铭一把,将他被时穗下诅咒的事全盘托出。

梁父对梁一铭素来严苛,这次也是劈头盖脸对他一顿责骂。

“你现在连你庶妹都不如,她们好歹还可以为家族的荣光为家族联姻,而你却只会给家里蒙污。”

梁一铭强忍着难堪,一言未发。

梁母罕见没有反驳,神色忧心忡忡。

“把林小曼带回来吧。”

“你早些和她再生个孩子吧,这样她就不会想着离开你了。”

“为母则刚,她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其实梁母心底在忐忑的想。

若她儿子续娶别的女子,那些女子必定会因他的诅咒而对他说三道四!

她无法想象那般的画面,还不如现在这个戏子呢。

梁一铭脸色苍白,解释道:“是我要和林小曼断绝关系。”

梁父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听了这话,横眉怒视:“你别告诉我,你以为和林小曼断绝关系,是想追回时穗。”

“痴心妄想!”

梁一铭沉默起来。

他就是这么想的。

知子莫如父,梁父看出他的意思,颤着手指了他半响,冷冷撂下一句话。

“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明日,你就收拾包裹离开这里,去陕北插队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而后拂袖离去。

梁一铭那么一个骄傲的人,被这番数落,当晚就收拾好包裹走了。

黄土高原上,梁一铭背着印有"为人民服务"的帆布包,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山路上。

突然从沟里窜出几个蒙面人:"知青同志,借点粮票花花!"

他的行李被翻了个底朝天,连母亲给的那块上海牌手表也被抢走了……

七日后,红旗公社。

梁一铭蹲在干涸的河床边,和逃荒的农民们一起歇脚。

有人看着干涸的河水,河底的死鱼,开始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是大旱的前兆……”

梁一铭眸色深了深,吩咐一名随从将消息传回家里。

旋即,他换上打补丁的麻布衣服,背着包袱,混迹在流民中。

也是在这时,他看见了一身白衣仙姿玉貌的时穗。

她站在河旁,裙摆微扬。

梁一铭心中一喜,疾走两步,冲了上去。

穿书治旱灾的时穗一心筹募计划,丝毫未察觉身后有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