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
梁一铭突然解下香囊,喉结动了动:"今天戏班搞比武招亲,那些混混围着林同志……我没忍住,出手相助了,她就送了个香囊给我,"
"我既然接了绣球。"他的神色带着几分闪烁,"我得给她个交代。"
听着他亲昵叫她小曼,我微微攥紧了手心。
我捏着顶针,想起工会王大姐的话
“那小曼原先是林教授家的独生女,跟你家一铭是中学同学,谁料到她家被人举报……两人才断了缘分。”
“若不是组织上要求我娶她,我定要为小曼守身如玉!”
从旁人口中得知梁一铭说过的这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
这三个月里我浑浑噩噩。
痛苦这些年自己对他的付出,以为能焐热他冰冷的性子。
没想到他的心不是捂不热,而是从始至终都只为另一个女人而炽热跳动。
对我彬彬有礼,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不知是因为自己决定要离开,亦或是真的放下了这段感情。
回想起这些,我并没有心痛的感觉,只有心如止水。
迎上他的视线,我淡然一笑:“助人为乐,挺好的。”
我的平静,让梁一铭眸底情绪涌过一缕复杂。
顿了片刻,他再度开口:“我既接了绣球,还是要给她一个交代,让她搬进家属院,我们分个房间给她住,你看行吗?”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结婚那晚,他在大红喜字下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在组织的见证下,往后我定会好好待你,不会有其他别的女人。”
这话轻飘飘的,果真风一吹就散了。
四目相对,我淡然开口:“行,不过她毕竟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别委屈了人家。”
第2章
梁一铭眸色一顿,似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大度。
他诧然道:“你之前不是最讨厌我和女人走得如此近吗?”
我在心底无声冷笑,当年分明是他许下誓言,怎么倒成了我善妒?
既然他记成是自己所言,那就当做如此吧。
我顺着他的话回应:“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想通了。”
因为,我要回我原本的家了。
梁一铭看向我的眼中,多了几分感激之意:“你能理解,我很欣慰。”
他走到床边坐下,顺势就要将我拉至怀中。
他的主动,让我感到意外。
结婚三年,他在床上从来都是完成任务似的,连亲吻都吝啬给一个。
如今心上人要进门,他倒是热情起来了。
我侧身避开:"今天不行,来月事了。"
梁一铭眉心一蹙,猛然起身。
“你不早说!真是晦气!”
话落,他大步往外走。
我扯了扯嘴角,只觉可笑。
在他看来,女人的月事,是污秽之物。
但女子来月事如日升月落,是理所应当之事,何来晦气?
而且,他梁一铭但凡长点心,也该记得初一那天
我来月事腹痛难忍,他还命人请了村医来看我,亲自喂了我姜糖水……
女子月事一月一回,我初一才来,怎么十五还会来?
与林小曼有关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与我有关的,他却忘东忘西。
我深吸一口气,无所谓的笑了笑。
反正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一夜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