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用,成都也有车友会。”徐远行浇灭他的热情,看到远处有来车,就对他说:“快走吧!别当路霸!”川卡大哥就跟着他走。
原本这一切都很平常,跟朋友一起出来玩很平常;遇险被抛弃也很平常;路上碰到了再干一架也非常平常。但川卡大哥却要嘤嘤起来。老男人委屈了,觉得自己遇人不淑。徐远行就想,你有我遇人不淑吗?我这一趟出来捡的第一个人就是白眼狼。
他走到曾不野面前,故作委屈:“人家都要揍我了,你也不说去帮我。”
曾不野把小铁锹往后备箱一扔,上车了。
川卡大哥正式告别了他的皮卡车队。他说他真的打算卖车了,当时是因为在城市里玩得好,对脾气,想着一群人也挺好玩,就买了这辆车。他没想到人出了城市和在城市里是两张面孔的。
那天晚上到了莫尔道嘎,在准备露营的时候,曾不野听到川卡大哥在树林里骂人,一边骂一边哭。原来人不管多大年纪,都会因为遇人不淑怪自己不够心明眼亮。
莫尔道嘎很安静。
从他们的位置望过去,小镇的夜像童话。这座被大山和森林包围的小镇,已经提前睡去了。他们的露营地在森林里,一个个帐篷像林间的蘑菇。唯一有问题的是徐远行的两居室无处安放。
赵君澜不遗余力地嘲笑徐远行:“看到了没?莫尔道嘎不接待土豪,要么你跟我睡。”说完看看曾不野:“野菜姐要是不嫌弃,咱仨睡!”
这句话,切换到任何场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一定会令人感觉到冒犯。但这是在莫尔道嘎,在原始森林之间,从二傻子赵君澜口中说出的,曾不野就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她完全不扭捏,说:“好啊。挤挤。”
赵君澜得意起来,野菜姐要屈尊睡他的帐篷!这难道不值得显摆吗?从这头显摆到那头,最后带了一个小尾巴回来。小尾巴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抹着鼻涕说:“我也挤挤。”
“你跟谁挤?”曾不野抱起小扁豆往绞盘大嫂那走:“你病好了吗你就挤,跟你妈睡去。”
小扁豆死死抱着她的脖子,开始了这次旅行第一次真正的痛哭。因为她听到妈妈说到了漠河野菜姨就要自己走了,没几天了。小扁豆就有点难过了。小朋友没法接受离别,尤其是在听到赵君澜说曾不野跟他们挤挤的时候,就想着她也能挤挤。
哪怕挤一晚也是好的。
曾不野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孩子,森林里的风吹得她头晕脑胀。心大的绞盘大嫂却说:“跟你睡吧,没事。已经退烧了。”这种全然的信任令曾不野震惊。
“我…”她迟疑了,绞盘大嫂却推走了她:“去吧,不然她哭一宿。”
抽抽嗒嗒的小扁豆自此挂在了曾不野脖子上。先是让曾不野喂她吃徐叔叔好吃的面条,又让曾不野给她擦小脸儿,喝水这种小事也干不了了,得先让野菜姨吹吹,怕烫。
最后,当深夜来临的时候,赵君澜那个帐篷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壮观的入住嘉宾。三大一小挤一个帐篷,每个人的“床位”都稀有狭窄的可怜。最终他们的铺位顺序是这样安排的:赵君澜、徐远行、曾不野、小扁豆。为什么小扁豆在最边上呢?因为小孩子坚持自己是女孩,要保护自己的隐私,不能跟别的男孩挨着睡。她说的有道理,但曾不野有点不服:“那我也是女孩,为什么我要挨着别的男的睡?”
“因为徐叔叔是你的男朋友呀!”小扁豆鼻子挤起来,做了个鬼脸儿。这会儿她跟曾不野在一个睡袋里,一直抱着曾不野的脖子。虽然退了烧,但好像体温仍旧比曾不野高一点。她可真是个小话痨,对曾不野说着很多很多话。曾不野看着旁边的小夜灯,在小扁豆的讲话声中意识渐渐模糊。
两个人在一个睡袋里自然很热,她把胳膊拿了出来,